后记:
对 面
谁?!
贺 疆
宋代张咏诗云:“莫讶临歧再回首,江山重叠故人稀。”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风神和气质,而这些气质就体现在一个个人身上,文化的血脉就这样一代代传承。
在我30岁之后的人生里,遇到很多老师,教诲良多,让我受益终生。其中有两个人对我影响深远,一个是卞毓方先生,一个是吕立新先生。前者明晓我以立身之本,后者清晰我以人生方向。
2010年冬,有雪,清寒。对面是散文大家卞毓方先生,一口苏北口音讲述着他是怎样写文章的,他以这样的方式传授我写作的要义。卞先生对我提过三个要求:1、要守住,经得起权、名、利的考验。2、文章要有思想有内容。3、要耐住寂寞,时间、精力、生命有限,固守寂寞方能保证每一寸光阴的厚度,寂寞才能有慧心慧眼冷静客观看穿世情。这些话我都牢牢记得,成为我坚守自己为文为人的最大支撑点。抬眼,对面墙上的季羡林先生在慈祥地微笑。
2011年秋,午后,对面坐着吕立新先生,儒雅地畅谈着他对艺术对人生的认识和思考。一场轻松的会话,印象深刻的是走出门来,金黄的银杏、凝重的红墙涌进我眼睛,绚烂到震撼。之后,吕先生对我在艺术鉴赏和为文立世方面悉心指教,总让我有种回到儿时先生手把手教我识字读书的恍然。受教之时并不觉得,在今天回头看,才猛然发觉,我已经不知不觉地步上他的后尘。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如此巨大,是我没有想到的也是我最感慨的。
当年,卞先生着手写《寻找大师》(已出版),他建议我写《寻找大家》。他说这是个没有大师也没有大家的年代,正因为没有大师没有大家,才要寻找。
师生之间说话,无需多言,已经了然于心。剩下的只是时间,佐以耐心和坚持了。之后的五年多时间,我一点点能做的就是:与不同的人对面而坐,对面而谈。归来,面对自己,面对心灵。慢慢我觉得我不是在寻找大家,而是不断追问一个哲性命题——我们是谁?
高更有一幅名画《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要到哪里去?》这个哲学命题,千百年来拷问着每一个人。于我也如此,这种质问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振聋发聩。每一次对话一个人,与他对面而坐,我都不由自主地在心里问他是谁?他何为?他又为何? 对话过后,我依旧在问,我又是谁?我能做什么?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五年多的坚持的对话和书写,个中滋味不说也罢。很多人问我,做这些事有意义吗?
有意义吗?
意义几何,我没有想过那么多,我只知道人生在世,总要有落子无悔,不问结果的勇气和决绝。
佛家说,人生有三个阶段,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在解读小众里,解读自己。在他们的人生故事里翻阅山高水长,在他们的生命参悟里漫漫岁月。在寻找中,寻找一点人性的温暖和光辉,也找到自己。生命的层次和厚度就这样不动声色地一点点丰盈一点点成全。
对面的人不同轮换,对面是谁?谁的对面又是谁?谁人知来路,又知归途?
问道,条条大道通罗马,罗马不是城堡,而是人性的本真!
邂逅先生,明晓先生与文化血脉之息息关重!
道朴素莫能与之争美!
知其然,安矣!(完)
2014-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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