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开山之
贺疆
每一个人都有灵魂,人们该以何种方式来触摸灵魂的核心。灵魂与灵魂之间的距离有多远,需要跨越多长的经纬度?是一毫米还是十万八千里?佛说:“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果能真正地触摸到灵魂,如果能澄澈清明生命的本真,如果对生命始终怀有敬畏,如果能用生命来体会生命的质量,那么,此地到彼岸仅仅闪念间,成功泅渡灵魂闪念的距离,需要的过程或长或短,彼岸就是一个更为广阔无边的世界,就是生命的圆心。
“文革”是一代人检讨、反省不完的话题,是一个国家不忍卒读的伤痕。是一个民族永远伤痛的记忆。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恰恰是真正的红卫兵一代,是“文革”中的“革命闯将”,是那场史无前例的大运动的“革命”主体。一切的一切,几乎都与那一代大学生有牵连,而且极少地有例外!且不说大学毕业后的陈孝信在成都军区“三线”工厂工作的十年是怎么备受煎熬的度过那梦魇般的日日夜夜,灵魂在幽暗中一次次拷问自己内心的良知和幼稚和狂热,一次次反思和警醒自己曾经的荒唐的“豪言壮行”。我们可以看到一个曾经朴朴实实、真诚善良的青年的苦痛和自醒。于陈孝信的心灵蜕变而言,他是灵魂自渡,尔后做到了自救。
1978年陈孝信考入四川大学中文系研究生班,主攻文艺美学。导师之一王世德先生成了他的“第二推手”。1981年毕业,获硕士学位。之后任职于南京艺术学院美术系。1988年辞去“南艺”教职,任职《江苏画刊》。1991年,开始从事职业批评家,独立策展人,艺术主持。
八十年代初,改革开放的年代,也是那一代知识分子意气奋发的时代。那时候,陈孝信和郑奇过从甚密。郑奇江苏商专的在学报编辑部,向陈孝信约稿——烹饪美学方面,陈孝信以优美的烹饪美学论文交差。之后二人合作写了一本《烹饪美学》。成为烹饪美学领域的开山之作。
八十年代后期,陈孝信应时任江苏美术出版社社长兼总编索菲女士和《江苏画刊》主编刘典章先生之邀请,参与了《江苏画刊》的编辑工作。1989年初,“中国现代艺术大展”在北京成功举办之后,整个新潮美术运动便嘎然而止了。在意识形态的严加控制之下,新潮美术的很多刊物纷纷停办或改向,唯《江苏画刊》“一枝独秀”(彭德语),坚持“立足当代,面向全国”的办刊宗旨,继续为新潮美术家、批评家、理论家鼓与呼,为他们提供一方十分有限但却异常宝贵的阵地。陈孝信在该画刊“逆风千里”的二年任期内,做了大量推介新潮美术家、批评家、理论家作专题报道和工作,极大的推动了南京乃至全国当代艺术的发展。1991年,陈孝信被迫从《江苏画刊》撤了下来,从此便走上了独立批评(撰稿)、策划、主持之路,先后为《朵云》、《艺术•市场》、《艺术潮流》、《美术界》、《艺术界》、《美术文献》等杂志、丛书编辑或组稿工作。
说到批评,追根溯源,陈孝信的第一篇批评文章,应该是上世纪六十年代,陈孝信就读华中师大时,在《写作》课上写的一篇作文,是分析某作品,得了高分。也许冥冥中注定陈孝信要与分析作品结下不解之缘,成了他一生都难以割舍的行当。在参加“四清运动”期间,陈孝信在上海的《青年报》上公开发表了第一篇文字,标题还是编辑加的。内容是批判欧阳山的小说《苦斗》,认为小说里的男主人公在恋人(区桃)牺牲后,革命意志就被削弱了,成天躲在一边偷看恋人生前的照片,难以自拔。作家这样来写革命者,是对革命者的亵渎!短短的一、二百字也是经过编辑加工过的。确切地说,是编辑借了陈孝信的名发表的短文。可依旧让陈孝信着实开心,虽只有二元钱的稿酬,但意义却非同寻常。那是陈孝信挣的第一笔稿酬,也是他后来要靠稿酬度日的真正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