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芳子”轶事

宋振安 整理

  “老芳子”姓刘名长春，字芳圃，一八六二年生于大名县赵站村。自幼喜爱武术，精通大洪拳、二郎拳，二十余岁即被聘为大名道道台衙门武师。一八九0年至一八九六年赴东明县师从田魁选习练佛汉拳，后又返任大名道道台衙门武术教师。一九三0年以六十九岁之高龄出任大名国术研究社武术总教师，执教九年。一九四0年辞世，享年七十八岁。

  刘长春一生酷好拳术，研习拳术，传播拳术，尤其是对佛汉拳在大名的流传起了一定作用，大名一带至今仍流传着他的几段轶事。这些口头材料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家乡群众对这位老拳师的敬佩和怀念之情。

  清丰县有两个武术把式（方言：高手），精通二郎拳和大洪拳，听说老芳子身手不凡，便来到大名，约定正月十五金滩镇庙会时在财神庙比武。刘当时住在大名城，由他的徒弟王子明用人力车送他前来。清丰来的拳师见他长相和身架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小声说：“我以为老芳子站起来能顶破天，坐下来能压塌地哩，看来不过是个常人。”这话正好被刘长春听见，他双手一抱拳，对众人说：“今天我刘某晚来一步，请多包涵。听说清丰来了两个把式，想来比手。”说着出了个十字手，说：“我就这个架式，你们谁能叫我这只手和腿收回去，咱再比手。”话音未落，清丰一位把式上来，一拳朝刘长春头上打来。刘长春眼疾手快，出手麻利，一个扣手，把他打倒了。第二个见状也窜上来，刘长春一个别门手，又把他打倒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齐拱手夸奖：“真是好手，名不虚传！”在场的有位热心人罗成化，巡回一圈，在众人手中收了一大叠帖子，都要拜刘长春为师。

  东明县高庄村有个气功把式，人起绰号“铁头僧”，在高庄一带称王称霸，没人敢惹。刘长春在东明县好友宋金榜的鼓动下，来到高庄。铁头僧摆下酒宴招待他。席间，铁头僧说：“师傅莫非想来比手吗？”刘长春说：“听说师傅功夫很深，今天特来讨教。”铁头僧听了哈哈大笑说：“好吧，咱到院里。”到了院里铁头僧傲气十足地说：“我要走就走过门了（过去的意思），要打就打你身上了。”刘长春说：“走过门你是老师，打到我身上你也是老师。”话音未落，铁头僧翻身一掌朝刘肋下打来。刘长春一个抹眉，把他的头给别住，铁头僧受不了，求饶说：“刘师傅你撒手吧。”刘长春说：“撒手你就得吃点亏了。”说着右手往下一栽，当时铁头僧就栽倒了。铁头僧起来后，乘刘不注意，向刘猛击一拳，刘长春一闪，紧接着一个搓手把铁头僧又箭出八尺多远，说：“就你这把式，我不用拳就把你打倒了。”铁头僧稳住步，又走回来说：“那好啊！”往那里一站，一运气，不动了。刘长春站在那里，并不动手。铁头僧挑站似地说：“你打呀。”刘长春趁说话的时机，一个箭步上去，来个近身肘，铁头僧一挺胸脯，被刘长春一个老和尚撞钟撞倒了。铁头僧鼻子、嘴里直往外流血，爬起来双手捂着鼻子说：“刘师傅，你的点子真多呀。”刘长春笑笑说：“你练气功练到头上，练不到五官上，你看，我没使手就把你打了吧？我劝你不要凭这点功夫就狂傲霸道。”铁头僧服服贴贴点头称是。

  抗战以前，国民党一个骑兵师，进驻大名时，该师郭师长常请西大街药铺熊先生给他诊脉看病。闲谈中，郭师长间：“听说老芳子在大名赫赫有名，是吗？”熊先生说：“那是冀鲁豫三省无敌手。”郭师长摇摇头说：“有那么厉害？让他跟我的武术教官比试一下，他能赢，我就服他。这件事就拜托你了。”熊先生无法推辞，只得去找刘长春。到了国术研究社，他按路上想好的话说：“郭师长的两位公子爱练拳脚，想请你去指点指点。”刘长春听说是年轻人想学拳，也没多想别的，就答应了。

  这天下午，刘长春带着杨怀礼、苏士荣等徒弟，来到郭师长住处。郭师长忙把他们迎进客厅，刚寒喧几句，只见帘子一掀，走进一个膀大腰圆魁武威风的大汉，嘴里说着：“这就是刘师傅啊！”照刘长春迎面一拳，刘一个合手，“啪”地把他打倒在地，然后边摘草帽，边若无其事地说：“今天真热呀。”那大汉以为刘长春没有防备，爬起来又一拳打来，刘长春一个勾手又把他打倒了。郭师长一看不是敌手，就训斥那大汉说：“给我滚出去！”刘长春顺势撩脚把他踢到竹帘外边。转身问道：“这是何人，胆敢乱撞？”郭师长怕丢面子，只含糊其词地说：“一个马弁。”刘长春说：“我还以为大人摆的阵势哩。”郭师长忙遮掩说：“哪里哪里，刘师傅你受惊了。”并把话叉开说：“今日一见，师傅真是名不虚传，我有一个特务连，想请师傅前来指教，不知师傅肯否赏光。”刘长春这时已察觉到内中有文章，就婉言推辞说：“承蒙师座抬举，只是近日河东庙会，朋友邀去赶会，等过了庙会再来请教吧。”说完带领徒弟扬长而去。

勾手、合手、十字手、搓手、扣手、别门手、抹苗均为佛汉拳术语。

（据《邯郸文史资料》第一期《大架佛汉锤拳与刘长春》一文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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