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的2月,北京举行中国现代艺术大展,我与周蝶慧女士参观了这次激动人心的大展,并记住一个名字:栗宪庭。大约是邯郸人吧,在以后的日子里,国内外各种艺术大展中,我都注意到是否有他做艺术主持与批评,理由很简单,因为有他的参与就表明这次展览的档次与是否具有现代性。
国内美评家不少,可始终关注着当代艺术并进行批评与研究的,栗先生却是唯一的,中国前卫艺术集中在国际艺坛上频频露脸,引起了国际新闻媒体注意:美国《时代》周刊、《纽约时报》英国BBC电视台、德国第二电视台、香港无线电视台以及日本、意大利等国对中国前卫艺术和栗本人进行热情报道。
今年3月27日,电话采访了这位文化名人。
荒:栗老师,王朔的小说,方力钧的绘画、崔健的摇滚音乐在国内外引起很大反响,他们这种文人 痞子化倾向是否该下课了呢。
栗:确实是有一种失落,但不是下课而是转型,当代艺术最大的特点就是流行性与商业性,93年 之后,美术界出现很多描绘庸俗文化的画面,这是一种反讽,王朔的小说都是反理想、反英雄主义的,而崔健的早期音乐还没完全放弃理想主义,还有一丝英雄主义的悲剧意识在里面。
荒:上海的余秋雨教授写了一本《文化苦旅》的书,实质上是文人在商业潮冲击下的一种心态,我将知识分子分为两种:一种是研究“物”的科技知识分子,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他们生存是不成问题的,另外一种研究“人”的人文知识分子生存环境日益恶化,尤其是搞纯艺术的人,您能谈您的看法吗?
栗:中国和西方都存在这样的问题,歌星、影星也比一流的画家收入要高得多,但是你如果把艺术作为生存方式的话,也就无所谓了,艺术品与艺术市场是两个概念,在六、七十年代西方出现了一些比较成功的艺术家,由于平面转向行为和物体化,他们的作品没法买,所以依然很穷。
荒:传统知识分子讲究“修、齐、治、平”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而现在知识分子只剩下修身、齐家,而治国平天下的抱负再也没有了呢?知识分子是否还能承担起人类“精神牧师”的功能呢?
栗:传统上的知识分子读书的目的就是当官,这明显带有功利主义色彩。现在是分离,以便更好地做学问,你可以做很好的哲学家与思想家嘛,还是有一部分知识分子并没放弃对人的拯救与关注。
93年意大利威尼斯双年展有五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参展,其意义不亚于中国运动员首次入围奥运会,作为国际第二大展,他们邀请了中国唯一的评委――栗宪庭先生,这次参展,确定了他国际美术批评家的形象,他不仅仅是批评家,还是一个很好的艺术主持。他是一座中国当代艺术与国际舞台对话的“桥”。
(栗宪庭小传:邯郸峰峰人,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后任《美术》杂志编辑,原中国美术报编辑部主任,现为中国艺术研究院美术研究所研究员)
写于1996年 邯郸广播电台直播采访,邯郸晚报刊发。(荒原)陈玉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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