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汤
作者:申金林
在秋收的时候,一个南瓜秧被我绊断了。上面有颗一扎长的小南瓜。于是,晚饭时,这颗小南瓜就做成了疙瘩汤。
看到疙瘩汤,不由的想起了我的母亲。
还是在我十一、二岁的时候,秋收的晚上,社员们要到打谷场加班剥玉米。玉米芯归个人。秤玉米芯秤重量记工。如今的六零后应该都有这样的记忆。
那时候,每天吃罢晚饭,我和大我三岁的哥哥一起。每人挽起一只箩筐来到打谷场。此时已有人在干活了。多是三三两两的为一组,以家庭成员聚之。只见一人手里拿着螺丝刀或其他工具,将玉米粒剔出几道,随手丢给旁边的人,旁边的人则迅速将玉米粒剥的干干净净,又将玉米芯放在旁边的箩筐里。他们动作熟练,分工明确。
打谷场的中间和四周,几个高高的木杆挑着明亮的灯。飞虫团团的围着灯光狂舞。夜空中星星闪亮。四周很安静,也很冷。有的人披着棉衣,戴着帽子。
人们一边干活一边在低声地交谈。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难得有相聚的机会。然而,没有谁敢乱讲笑话,其时正是敏感时期,空气是沉闷的。
在不知不觉中,终于,我们带的箩筐装满了玉米芯,我的手都疼了。过秤之后,我和哥哥饱着箩筐回家。
到门响,母亲迎出来,小弟蜷缩在桌子的一角昏昏欲睡。时间是晚上九点半了。当时农村人家里是没有电视的。甚至连收音机也没有。
小弟见我们回来,满脸欢喜,因为很快就能喝到母亲做的疙瘩汤了。
炉灶上,铁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了。母亲开始忙碌。
首先切白菜,放锅里煮着。扔几个盐坷垃到锅里,搲一碗面倒盆里拌疙瘩。一片片像棉絮般的疙瘩落进了开滚的锅里。
菜和面疙瘩都熟了,将锅端下来放在锅台。母亲在饭勺里放少许的油。架在火上炙烤,待油稍稍冒烟,放几粒葱花,然后快速将饭勺按入汤里,这叫熟油。至此,疙瘩汤完美出锅。
母亲把热腾腾的汤端过来,我们兄弟几个一个个兴高采烈,斯哈斯哈地开始喝汤。现在看来,汤里实在没什么,但是,它是我们记忆里美食啊。
当年的饭食,一日三餐就是米汤,窝头。红薯。玉米棒子。抿节,祝子,小米捞饭。老南瓜,胡萝卜。吃面条很少。一年难得几次大米。
晚上能喝上一碗疙瘩汤,成了儿时的奢望。如今生活好了,母亲却离我们远去了。
如果母亲健在,我一定回家再喝一碗母亲做的疙瘩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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