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陵制度由其肇始 会葬规模顶峰造极 赵肃侯的生前身后名
日期:2023-07-04 10:17:48  点击:
来源: 赵都文化  作者:韩鹏

王陵制度由其肇始  会葬规模顶峰造极

 

赵肃侯的生前身后名

 

韩鹏

 

 

 动荡不定的战国中期,犹似波谲云诡、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诸侯国之间每时每刻都在上演弱肉强食、螳螂捕蝉的活剧。大到战略上的误判,小到战术上的失算,甚至一个小小的外交纰漏,都会引发意料不到的国运骤变。

 

 就是在这个背景下,赵肃侯赵语,于前350年,赶走了与其争夺王位的赵公子緤,接替乃父赵成侯,成为了赵国君主。他带领赵国,历经24年艰苦卓绝且卓有成效的东征西战,使赵国国力大增,不仅渐渐取代落寞衰敝的魏国,成为新的三晋之主,而且还成为崤山以东六国合纵组织的核心,扛起了抵御秦国东进的大旗。

 

1

 

赵肃侯即位之初,即夺取晋君所在的端氏(今山西沁水东北),将晋君以庶人身份迁往屯留(今山西屯留南),晋国从此永远消失在历史苍茫之中。

 

次年,赵肃侯和魏惠王相会与阴晋(今陕西华阴东),以缓解与强邻魏国的紧张关系。三年,赵国公子范率兵袭击邯郸,赵肃侯镇压叛乱后,赵国进入趋于稳定的发展轨道。四年,赵肃侯到洛阳朝拜周天子。

 

安外敌、平内乱、宗天子,赵肃侯登基后所走的三步棋,可谓子子落实,绝非俗手。宋词人吴泳《上西平·送陈舍人》云:“棋头已动,也须高著局心筹。”接下来,再看赵肃侯如何冷静观察瞬息万变的时局,然后高著局心筹去巧妙应对,实施他的拓疆强国宏大抱负。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前345年,魏伐韩南梁(韩邑,今河南临汝西南),败韩。为此更加骄傲膨胀起来的魏惠王,于前344年,在逢泽(今河南开封东北)自称为王,率泗上十二小国诸侯朝见周天子,天子致伯,诸侯毕贺。称王,其实就是自认为与周天子一样,以天子的礼仪和规格接待与会小诸侯,事后又带着所有拥趸去朝见周天子。这种狂妄之举,势必四面树敌,遭受孤立,立刻引起了大国诸侯们的强烈反对。

 

自恃不可一世的魏惠王,首先拿身边弱小的反对者韩国开刀,向其讨伐。与魏五战五败后的韩国,于是向齐求救,这才导致了发生于前343年的马陵之战。

 

《史记》对马陵之战的记载,无论原因、时间、地点,还是人物、过程、结局,在《魏世家》《韩世家》《田敬仲完世家》各篇什中相互抵牾,彼此缠绕。那就先来参看其他典籍的记载。

 

《战国策·齐策·南梁之难》载:“南梁之难,韩氏请救于齐……韩自恃有齐国,五战五不胜,东诉于齐,齐因起兵击魏,大破之马陵。魏破韩弱,韩、魏之君因田婴北面而朝田侯。”

 

这与《史记·田敬仲完世家》记载较为一致:“赵与韩亲,共击魏。赵不利,战于南梁……韩因恃齐,五战不胜,而东委国于齐。齐因起兵,使田忌、田婴将,孙子为师,救韩、赵以击魏,大败之马陵,杀其将庞涓,虏魏太子申。其后,三晋之王皆因田婴朝齐王于博望,盟而去。”

 

《战国策·魏策二·齐魏战于马陵》载:“齐魏战于马陵,齐大胜魏,杀太子申,覆十万之军。”

 

王陵制度由其肇始 会葬规模顶峰造极 赵肃侯的生前身后名

马陵之战示意图

 

 

在银雀山汉简《孙膑兵法·陈忌问垒》中,孙膑自道:“用此者,所以应猝窘处隘塞死地之中也,是吾所以取庞□(作者按:此处缺字,当为涓)而禽太子申也。”

 

导致马陵之战的最初推手是秦国商鞅。为削弱魏国,商鞅劝魏惠王北联燕国、西结秦国,以此来威吓韩、赵,并以楚、齐为敌。为诱骗魏惠王,商鞅怂恿魏惠王先行公开称王。《战国策·齐策五》载:“卫鞅见魏王曰:大王之功大矣……大王不如先行王服,然后图齐、楚。魏王悦于卫鞅之言,故身广公宫,制丹衣……于是齐、楚怒,诸奔齐,齐人伐魏,杀其太子,覆其十万之军。”

 

简而述之,在秦国不怀好意的怂恿下,魏惠王自封为王,从而引发齐、韩、楚、燕等诸侯的强烈抵制与不满,魏惠王于是率先讨伐较弱的韩国,南梁之难爆发。韩国因此前收留叛乱的赵公子范,与赵不睦,只能向齐求救。齐国于是派出孙膑为军师的大军进兵齐国大梁,为成功伏击魏师,他们绕过防守严备的大梁,继续向西,最后在马陵成功伏击追赶来的魏军,使魏国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

 

2

 

历史上的马陵究竟在哪里?

 

史学界向有元城(今大名)、鄄城、郯城之说。但细考之后,上述三地均不是。

 

《战国策·齐策·南梁之难》中提到,魏国进攻韩国南梁(今河南汝州西南),韩国五战五败,被迫向齐国求救,由此引发了马陵之战。这一记载得到了《竹书纪年》的佐证:“穰疵帅师及郑孔夜战于梁(即南梁)、赫(指霍阳山,在南梁之南),郑师败。”在这里,郑孔夜就是韩国主将孔夜,因韩国此时已迁都新郑,所以称韩为郑。

 

《史记·孙子吴起列传》载:“齐使田忌将而往,直走大梁。魏将庞涓闻之,去韩而归,齐军既已过而西矣。孙子谓田忌曰:‘彼三晋之兵素悍勇而轻齐,齐号为怯,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兵法,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使齐军入魏地为十万灶,明日为五万灶,又明日为三万灶。’庞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齐军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过半矣。’乃弃其步军,与其轻锐倍日并行逐之。孙子度其行,暮当至马陵。马陵道狭,而旁多阻隘,可伏兵。”

 

齐军从临淄出发,由定陶进入魏境,佯装直击大梁。当魏太子申、庞涓回师阻击时,齐军“既已过而西矣”,说明齐军已越过大梁,继续西进。正因西行在魏国腹地,所以孙膑才利用齐人会因胆怯而逃亡的减灶计谋,诱导魏军丢掉步兵,“轻锐倍日并行逐之”。如果是齐军向国内回撤,那么,如何引诱魏军?且齐军也不会出现大规模逃亡,孙膑的减灶计谋便不成立。

 

从《史记·孙子吴起列传》中明确看到,齐军一直在西进,没有回撤。追赶齐军的魏军自然也是在西进,最终在道狭且多阻隘的马陵,遭到齐军伏击。元城、鄄城、郯城只有回撤时才能经过,故而均不符合。

 

在新郑东南,长葛东北,今长葛县东北马陵山,历史学家谭其骧在《中国历史地图册》战国图中,标明此地为“马陵”。

 

马陵之战的马陵不在大名,这多少让今天的邯郸人感到遗憾。但密切关注着这场战役的赵肃侯,却不会有这份失落的心理。相反,他闻听魏国大败的消息后会兴奋异常,手舞足蹈,因为他明白,属于赵国的历史机遇期宣告降临。

 

马陵之战是魏惠王错误战略思想指引下,发动的系列错误军事行动中,最为错误的一场战役,其影响巨大且十分深远。如果说发生在前353年的桂陵之战,是魏国走向衰微的起始,那么马陵之战则直接导致魏国的迅速衰败。此战将吴起时代创建的魏武卒丧失殆尽,魏国自此从一个超级大国沦为了一个二流弱国。

 

审慎观察时局的赵肃侯果断出手了。

 

趁着魏、齐、韩三国之间大战,赵肃侯于前344年率兵攻齐,夺取了齐国高唐。前343年,又夺取魏国首垣(今河南长垣东北)。前341年,再次借秦国攻魏西鄙之际,又出兵攻击魏国北部地区。前340年,赵、齐、秦三国联合伐魏,大败魏军,秦国夺取魏河西之地(今山陕之间黄河南段以西地区),赵国也掠得魏国大片领土。前339年,赵国继续攻魏。持续遭受沉重打击的魏国自此一蹶不振,赵国代之而起,不仅成为了三晋中的老大,而且成为崤山以东可以与齐并肩的强国。

 

3

 

赵国已今非昔比,不再是赵成侯时期被人侵占国都,四处哀求救兵的可怜模样。在赵肃侯的打理下,赵国兵强马壮,开疆拓土,国力大增。

 

这从前333年苏秦来到赵国,对赵肃侯所说的一番话能看到。“当今之时,山东之建国莫强于赵。赵地方二千余里,带甲数十万,车千乘,骑万匹,粟支数年。”(《史记·苏秦列传》)

 

当然,苏秦不乏对赵肃侯的当面奉承,但他所陈述的赵国基本情况应该据实,否则在赵肃侯这里产生不了说服力,起不到游说赵肃侯,以赵国为核心,合纵六国集体抗秦的目的。

 

事实上,苏秦选择赵国为他构想中的合纵组织核心,本身就是对赵国力量强大的认可。来赵国前,苏秦在燕文侯面前说:“夫燕之所以不犯寇被甲兵者,以赵之为蔽其南也。秦、赵五战,秦再胜而赵三胜。”(《史记·苏秦列传》)也从另一角度言明了此时赵国的实力与强悍程度。而燕文侯也对赵充满依赖:“齐、赵强国也。子必欲合纵以安燕,寡人请以国从。”

 

《战国策·赵策》与《史记·苏秦列传》均详细载有苏秦对赵肃侯进行的国际战略形势分析。

 

面对经过商鞅变法后国势日盛,又不断攻取巴蜀和三晋的西方强秦,苏秦认为,如果赵助秦,那么秦就一定侵韩、魏;如果赵助齐,齐国就一定侵楚、魏。魏被秦削弱,则向秦割让河外,韩削弱了则会向秦献上宜阳,宜阳归秦则上党绝,河外割则道不通,楚国被削弱,赵国就失去后援。秦攻卫占淇则齐国就对秦俯首称臣,秦国贪欲在崤山以东得以实现,就一定向赵国进攻。

 

苏秦认为,赵、韩、魏、齐、燕、楚等山东六国的土地是秦的五倍,六国军队是秦的十倍,如果六国一致将矛头对准秦国,秦注定灭亡。所以六国需要齐心协力,亲善合纵,在洹水边上订立盟约:若秦攻楚,齐、魏就派出精锐助楚,韩军切断秦的粮道,赵军渡过黄河、漳水进攻;如秦攻韩、魏,楚就切断它的后路,赵、齐派兵助战;倘秦攻齐,楚切断它的后路,韩镇守成皋,魏堵住午道,赵、燕出兵助战;若秦攻燕,赵镇守常山,楚驻扎武关,齐度过渤海,韩、魏派兵助战;如秦攻赵,韩驻扎宜阳,楚驻扎武关,魏驻扎河外,齐、燕派出精锐助战。诸侯中谁背叛盟约,五国则共同讨伐它。如此,秦国一定不敢出兵函谷关以害山东诸国。

 

无疑,苏秦所提的六国合纵方略,是那个时代应对秦国连横政策的最高明、最稳妥方案,具有很强的战略远瞻性与战术实操性。放眼天下、心怀长远的赵肃侯,早在心中也有着类似的审度与考虑。闻听苏秦之言后,赵肃侯深表赞同,封苏秦为武安君,赐饰车百乘,黄金千镒,白璧百双,锦绣千纯,用来邀约其他诸侯结盟。

 

苏秦来到韩国,韩王说:“今主君诏以赵王之教,敬奉社稷以从。”来到魏国,魏王说:“今主君以赵王之诏诏之,敬以国从。”来到齐国,齐王说:“今足下以赵王诏诏之,敬以国从。”来到楚国,楚王说:“今主君欲一天下,收诸侯,存危国,寡人谨奉社稷以从。”

 

于是,以赵国为首倡国及核心,实现六国合纵。司马迁为之激动地说:“秦兵不敢睽函谷关十五年”(《史记·苏秦列传》)。其实,前332年,在秦惠王派犀首游说下,齐、魏互相称王,联合攻赵,赵国掘开黄河退却齐、魏之兵,并在漳、滏之间筑起赵国南长城,以防齐、魏。从那时起,脆弱的合纵组织即宣告瓦解。

 

虽然短暂,但作为合纵组织的首倡国与领导者,赵肃侯的确扛起过这面大旗。

 

面对蒸蒸日上的国力,欣欣向荣的局面,赵肃侯心中不能不滋生出那么一点自负,一点自得。当此之时,最适合践远游之文履,步踟蹰于山隅,登高望远,寄情山水。历来帝王出巡,就都带着这股子志得意满的神情。

 

赵肃侯想游览大陵(今山西交城、文水一带),出鹿门时,被宰相大戊午扣马谏道:“耕事方急,一日不作,百日不食。”(《史记·赵世家》)赵肃侯不以为忤,立刻下马认错,停止郊游。后来,“扣马”一词专指犯颜直谏,如杜甫诗“袖中谏猎书,扣马久上陈”,如郑思肖诗“扣马痴心谏不休,既拚一死百无忧”。

 

一个能虚心纳谏的君主,必然不刚愎自用,善于倾听不同意见,并能及时自我纠错。其试错机会与成本也必然低得多,其君臣关系一定也更为融洽,汇聚并吸纳的众人智慧也一定更多更高。在这样的英才领导下,政体焉能不昌明,国家怎能不强大?

 

4

 

追求卓越、敢为人先,一直是赵氏家族世代流传的鲜明基因。

 

别出心裁的赵肃侯,用一座宏伟硕大的地下建筑来展示赵国的强大,同时表现最高统治者至高无上的王权地位。《史记·赵世家》载:赵肃侯“十五年,起寿陵。”

 

从前335年开始营建,到前326年赵肃侯去世,这项工程耗时达10年之久,其耗费人力、物力、财力更是难以想象。《吕氏春秋》说:“邯郸以寿陵困于万民,而卫取茧氏。”赵肃侯因修建寿陵,导致万众困顿,乃至卫国这样的小国都能乘机攻取赵国茧氏。此为孤证,不见于其他任何史料记载。而且考之于史,战国时期并没有一个叫“茧氏”的城邑存在。

 

但吕不韦对赵肃侯的批评还是对的。中国历史上,赵肃侯开了修建王陵的风气之先,前无古人。自赵肃侯之后,帝王开始了陵墓丧葬制度,许多帝王从登基那天就开始营建自己的陵寝,不惜耗费巨资。秦始皇将之登峰造极。从其即位到他死去,征集72万人,前后修建了39年的秦始皇陵,高115米,周长达2000米。据《史记》所述,其墓内“宫观百官,奇器珍怪”,样样俱全,“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仅从考古挖掘出的部分兵马俑、车马坑即可见其奢华、浩大之状。

 

上古之时,葬地不起坟,也不种树。《易·系辞卜》:“古之葬者,厚衣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树。后世圣人,易之以棺椁。”安阳殷王室墓、陕西凤翔春秋秦公墓,均无封土堆痕迹。

 

春秋晚期开始出现坟丘。《礼记·檀弓上》载,孔子合葬父母时,筑坟丘以作为标志。因为他常年在外,周游列国,担心找不到父母的墓,于是就在墓上筑了四尺高的坟丘。此后,孔子坟丘的形式就成为中原陵墓的原型。到战国时期墓葬普遍建筑坟丘,有坟墓、丘墓、冢墓、陵墓等分类。

 

而从赵肃侯寿陵开始,“陵墓”成为帝王的专属礼仪。王侯将相的坟墓称为“冢”、士大夫为“墓”,平民百姓为“坟”,孔子、孟子等圣人为“林”。坟墓的高低也成为了身份的标志,汉代已经将其列入《汉律》:“列侯坟高四丈,关内侯以下至庶人各有差。”《唐开元礼》规定:一品官员除了“陪陵”的可以坟高四丈,其余只能高一丈八尺;二品以下,每低一品减低二尺;六品以下为八尺。宋至明清大体一直沿用这个规定。

 

寿陵,是中国史册中第一次出现的王陵,王陵制度由此肇始。以后,“至汉则无帝不称陵矣”。帝王的陵墓形似山陵,故而历史上国君之死讳称为“山陵崩”。       

 

5

 

有了规模庞大的王陵,自然就需要投入相当大的人力、财力,对陵区进行保卫、修缮、管理,还要从异地迁徙来大量的富族豪门对陵邑进行充实,这项制度也应自赵肃侯寿陵开始。秦始皇陵修筑之初就设有庞大的护陵机构,西汉的高祖长陵、惠帝安陵、武帝茂陵、昭帝平陵就先后分设为五个陵县,相继成为繁华富庶之区。

 

守陵人为世袭,享受俸银、俸米、公房等优渥生活待遇,古称“铁杆庄稼”。游手好闲的守陵人子弟,逐渐沦为精神萎靡、举止浮夸、生活腐化的一族。唐诗人笔下的“五陵少年”,庄子笔下的“寿陵余子”均属此类。

 

《庄子·秋水》载:“子独不闻寿陵余子之学行于邯郸欤?未得国能,又失其故行矣,直匍匐而归耳。”庄子的生存年代与赵惠文王在位期高度吻合,此时的赵国寿陵肯定已经存在。唐人成玄英在其《庄子疏》中指寿陵为燕邑,如果寿陵少年是燕国人而非赵国人,那么“未得国能”便说不通。

 

唐人张守节在《史记正义》说:“徐广云:‘(寿陵)在常山。’按:本赵邑也。”常山属于赵国,要到前296年赵武灵王破中山之后,而赵肃侯决不会将他的陵墓营建在敌国的版图上。

 

也有学者据《史记·秦始皇本纪》中载:“六年,韩、魏、赵、卫、楚共击秦,取寿陵。秦出兵,五国兵罢。拔卫,迫东郡,其君角率其支属徙居野王,阻其山以保魏之河内。”以及《史记·赵世家》中所记:“(赵悼襄王)四年,庞暖将赵、楚、魏、燕之锐师,攻秦蕞,不拔。”将“蕞之战”中所攻取的寿陵,认为是赵肃侯寿陵。

 

上述两条记载,都是说前241年进行的最后一次合纵攻秦之战。在楚相春申君黄歇的主导下,魏、韩、燕、楚联军在咸阳东面的函谷关攻秦,而赵国大将庞煖(庞暖)率领赵国主力部队绕道蒲阪(今山西永济西南),南渡黄河,迂回函谷关后的蕞地对秦奇袭,结果无功而返。

 

这个寿陵,其实是秦孝文王的陵墓,也叫寿陵。《史记·秦始皇本纪》载:“孝文王享国一年。葬寿陵。”秦孝文王,名嬴柱,曾为安国君,是秦昭襄王的次子、秦庄襄王异人的父亲、嬴政的爷爷。《汉书·元帝纪》载:“以渭城寿陵亭部原上为初陵。”汉书中所说的这座寿陵,就是位于汉元帝渭陵北面,秦孝文王与华阳太后合葬的寿陵。这个位于咸阳边上的秦国寿陵,当然不可能是赵国寿陵的所在。

 

赵肃侯寿陵是否就在赵王陵区5座陵台的7个封土墓冢之中?

 

王陵制度由其肇始 会葬规模顶峰造极 赵肃侯的生前身后名

王陵神道旁的石像生

 

 

赵王陵区自东北向西南依次是5、4、1、2、3号陵台。按照埋葬序列,赵敬侯、赵成侯、赵肃侯的墓,应是5、4号两座陵台上的3个墓冢;1、2、3号三座陵台上的4个墓冢,依次应为赵武灵王、赵惠文王、赵孝成王、赵悼襄王。5号陵最为靠北,且在五座陵台中规制最大,极有可能是赵敬侯。

 

若依此,2号陵北墓里是赵惠文王。2号陵北墓中被盗后被追回的透雕金牌饰上,刻有“三十一年”铭文,因定都邯郸后的8位赵王中,只有赵惠文王在位时间超过31年(前298年—前265年),正好对应。但是,2号陵台上有2个墓冢,那么只能是赵惠文王与赵孝成王共用此陵,而据战国时期王侯墓葬特征,两代侯王共用一个陵台显然又极不可能。

 

也有学者推断,寿陵可能就在赵王城周围。因为,齐都临淄故城东北部曾发现齐景公墓葬,郑韩故城西城东南部曾发现春秋时郑国国君墓地,中山国都灵寿北部有中山灵公与成公墓地,燕国中晚期都城内也发现燕王墓葬,说明当时君侯有葬于都城或其边缘的风俗。但在赵王城与赵王陵通过大规模考古挖掘,将深藏地下的秘密大白于天下之前,一切均为猜测。

 

大地暂时为赵肃侯守口如瓶。

 

前326年,赵肃侯卒,如愿躺入他事死如事生的地下宫殿——寿陵。

 

但让赵肃侯想不到的是,除韩、宋、中山国外,“秦、楚、燕、齐、魏出锐师各万人,来会葬。”(《史记·赵世家》)五万多国部队不远千里,从四面八方赶来,陈师于赵,耀甲于境,前来为赵肃侯会葬。这等会葬礼仪及规模,在世界史上实属登峰造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赵肃侯若地下有知,是该起身拱手致谢,还是该跃身跳上战车御敌呢?

 

逝者长已矣,托体同山阿。这些就都不劳他操心了,他只管带着他的生前身后名,长眠于赵国即将腾飞的前夜。

 

剩下的事就都交给儿子吧,赵武灵王足以坦然应对一切,也足以傲然挑战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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