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不爱钱财。古代混迹官场的人,不爱钱财为数极少,升官发财是各级官员心照不宣的普遍通则。刘秉忠并不为钱财所动,整日穿着他在紫金山穿的那套旧僧衣,夜以继日,废寝忘食地为忽必烈策划军政要务。蒙古官员没有薪俸,个人的钱财来源主要靠抢掠,刘秉忠不会抢掠也反对抢掠,所以身无余财。这样一月可以,一年可以,几年也可以,但要再长期下去,就说不过去了,以至连忽必烈也看不下去了。面对刘秉忠鞠躬尽瘁的尽职尽责的工作精神,面对刘秉忠无以伦比的突出贡献,忽必烈拿出千两白金赏赐刘秉忠,刘秉忠说,我是个山野鄙人,饶幸碰到了现在这个机遇,我的服品用物都是官方供给,我自己没有家,要金子千什么,没有什么用处。忽必烈说,你没有家室,难道还没有亲朋故旧吗?送给他们也可以。刘秉忠还是不接收,忽必烈说不要不行。实在推不掉,刘秉忠把二百两白金送他兄弟刘秉恕。刘秉恕说,哥哥多年勤劳,受赏物是应该的。我没有功劳,我不要。这下可真的犯了难,最后只好把赏金胡乱散发处理了事。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中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民间谚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刘秉忠不为财利所动,别说贪婪的追求,就是给也不要。这种人生境界是一般人很难达到的。
二是,不求官位。古往今来,官位似乎是人生事业成功的主要标志,因而为众多的人羡慕、追求,有的甚至达到了如醉如痴、类狂似颠的地步。当然官位可能还有一些不言自明的其他好处。为了取得一级高过一级的官位,在历朝历代的政治舞台上演出了多少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航脏卑鄙的丑剧。求官的人太多,而官位又太少,官路还很窄,于是在求官的路上,又出现了一幕幕攻评诽谤、落井下石的闹剧。鲁迅先生曾写过爬、撞、推的杂文,形象而深刻的揭露了一些追逐争抢官位的丑鄙灵魂。在元代,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取消了科举,儒生们取得官位的虽窄但还有希望的路子也被堵死了,一些流落民间的文士们就写词曲戏剧来发散心中的激愤和不满,很有点狐狸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那种心态。说来也有趣,文人们的激愤和不满,使中国文学史上冒出了一朵奇葩——元曲。如果元代的文人们有官可做,大家都忙于挤官位,格调特异的元曲未必会出现,至少不会象那样卓然有味。然而,不论说官贵也好,说官酸也好,刘秉忠却不为所动,仍然披着他从紫金山带去的破旧僧衣,尽心尽力地为忽必烈统一全国策划着军政要务。有时只有他和忽必烈两人密谋,其他的人一无所知。可是,象这样一位可以参与最高核心决策机密的人物,却连一个最低微的官位名头也没有。虽然刘秉忠平淡如水,却给其他官员出了一个大难题,总不能直呼其名吧,没有办法,只好称“聪书记”。这是刘秉忠在故乡天宁寺掌文书僧职时的称呼,不象今天各级领导机关里对书记的尊称。刘秉忠似乎并不挂意,依然勤勤恳恳地办他的大事。翰林学士承旨王鹗对这件事实在看不过眼,就向忽必烈写了一封奏章。《元史·刘秉忠传》是这样记载这封奏章的:“秉忠久侍藩邸,积有岁年,参帷幄之密谋,定社稷之大计,忠职劳积,宜被褒崇。圣明御极,万物惟新,而秉忠犹仍具野服散号,深所未安,宜正其衣冠,崇以显秩。”忽必烈看了奏章,连连点头,深为刘秉忠这种不谋官位的精神所感动,当天就下令任命刘秉忠为光禄大夫、位太保,参领中书省事。一下子由一介僧人提拔为最高行政长官,类似现在国务院总理。太保是三公之一,是最高的荣誉官衔,元朝是不轻易授人的,有元一代,享受这一荣位的只有刘秉忠和另一位叫太平的人。在此之前,刘秉忠不但没有官位,也没有妻子。于是,忽必烈又下了一道诏书,命翰林侍读学士窦默的次女,配刘秉忠为妻。窦然是肥乡人,肥乡西距紫金山只有100多里,窦默是在刘秉忠之后投奔忽必烈的又ー个汉族大知识分子,后来官位很高,学问也很大。这一年,刘秉忠已经49岁了。忽必烈特意在元大都赐给刘秉忠奉先坊一处宅第,一应物品都由少府官籍监户供给。忽必烈的这些硬性赏赐指令,在他人看来可能会感到荣耀之至,然而却未必是刘秉忠的真正心愿。刘秉忠对于官位,对于虚浮的煊耀热闹,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公元1268年,当刘秉忠主持建造的元大都竣工后,他随即就主动辞去了参领中书省事的职务。(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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