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遂自荐随平原君出使楚国,凭借自己的才气和胆略,终于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楚王,当即歃血为盟,定了联合抗秦之事。随后楚王即派春申君领兵救赵而来。几乎与此同时,魏王也派晋鄙十万大军救赵。
秦王见魏国的救兵也即将赶到,感到不是一个好兆头。便派使者警告魏王不要轻举安动。扬言诸侯敢救赵国的,拿下赵国后谁先救赵国的,马上就移兵先进攻谁。魏王害怕了,于是命令晋鄙停止进军。
魏王一方面把军队驻扎在魏赵两国的边界(一说是“畏秦,止于荡阴,不进”;一说是“魏王恐,使人止晋鄙,留军壁邺”。荡阴即今河南汤阴县,邺即今邯郸市临漳县),一方面派客将军辛垣衍抄小路来到邯郸,通过平原君劝说赵王尊秦王称帝来求得秦国撤兵。他说:“秦国之所以加紧攻赵国,是因为以前与齐滑王争强为帝,不久又去掉了帝号,现在齐国国势益弱,惟有秦国称雄天下,它并不是贪图占有邯郸,其意欲重新称帝。赵国如能真心尊秦昭王为帝,秦王一定高兴,就能撤兵而去。”
辛垣衍的一番话,使平原君与赵王一时犹豫不决。恰在这个时候,鲁仲连(又叫鲁连)游历到了赵国。
鲁仲连来到邯郸,正好碰上了秦军围赵,魏王、辛垣衍劝说赵王尊秦昭王为帝的当回。于是,便谒见了平原君,问平原君怎么办?平原君回答说:“我怎么还敢再谈论局势呢?不久前才损失了40多万人,现在邯郸又受重围。魏王使辛垣行衍来劝说赵尊秦为帝,现在人还在邯郸。我有啥好说的。”
鲁连说:“我原来以为您是天下的贤公子,今天才知道您不是天下贤公子。魏国来的辛垣衍在哪儿?请让我为您责问他,让他走人。”平原君便向辛垣衍介绍说:“齐国有鲁连先生,现在这个人在邯郸,我想为你们搭搭桥,认识认识。”辛垣衍说:“我听说鲁连先生是齐国的著名人士。而我则是一个臣子,而且有职务在身。还是不见了吧!”平原君说已经将您来赵国的事告诉了鲁连。辛垣衍只得无奈答应。
在平原君的介绍下,鲁仲连与辛垣衍见面了。
鲁仲连与辛垣衍相见后,便就是否尊秦为帝的问题,唇枪舌剑地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辩论。开始,鲁仲连一言不发,他想听听辛垣衍说什么。辛垣衍说:“我看住在这座城中至今未走的人,都是有求于平原君的;我看像先生这样有玉石般相貌的人,不像有求于平原君,为何久居此围城而不离开呢?”
鲁仲连回答说:“如果单单为了个人利益而不去,那你的认为算错了。秦国是一个不要礼义而崇尚斩首立功的国家。它们常用权诈的手段来使用士,用对待俘虏的办法来奴役本国人民。如果让秦国放肆地去称帝,甚而作了各国的统治者。那么,我鲁仲连只有蹈东海而死,也不愿作它的子民!我所以留在这里见将军,为的是助赵国解围。”
辛垣衍说:“先生如何帮助赵国。”仲连说:“我将让魏国、燕国帮助赵国。齐、楚本来就是要帮助赵国的。”辛垣衍感到很奇怪:“燕国可能听从您的,但魏国怎么能帮助赵国?”鲁仲连说:“魏国不帮助赵国,是因你们没认识到秦王称帝的危害,假使魏国认识到秦王称帝的危害,就会一定帮助赵国。”辛垣衍问:“秦称帝的危害是什么?”鲁仲连说:“从前齐威王曾经实行仁义,率天下诸侯朝周。当时周朝贫穷弱小,诸侯都不朝见,惟有齐威王去朝见。一年后,周烈王去世,各国诸侯都去吊唁,齐威王去晚了,周显王便发了脾气,派人报丧说:天崩地裂,嗣位天子睡在草席上守丧,而齐国的臣子奔丧迟到,就该砍头!齐威王勃然大怒,口出辱骂之言,结果被天下讥笑。周烈王生前他去朝见;死后他破口大骂,这是他实在忍受不了天子的苛求。那天子本来如此,倒也不足为怪。”
辛垣衍说:“先生难道没看见那些奴仆吗?他们十个人却要听从一个主人支使,难道是他们力量抵不过,智慧赶不上主人吗不是,是怕主人。”鲁仲连说:“这么说魏国跟秦国相比就像奴仆啦?”辛垣衍说:“是的。”鲁仲连说:“既然这样,我就要让秦王把魏王剁成肉酱!”辛垣衍很不高兴地说:“哎,先生的话也太过分了。先生又怎么能让秦王把魏王剁成肉酱呢?”
鲁仲连说:“当然可以了!让我说说这个道理。从前,鬼侯鄂侯、文王是商纣王的三公。鬼侯有个女儿长得漂亮,所以把她献给幼王,约王却认为长得太丑,把鬼侯剁成肉酱。鄂侯为这件事急忙谏诤,纣王又把鄂侯做成了肉干。文王听说这件事,长叹了一口气,因此又把文王拘禁在飞里的牢房里关了一百日,还想把他整死。为什么跟别人一样地都称王,可最后却落到被人弄成肉于,剁成肉酱的地步呢?
齐滑王要到鲁国去,夷维子举着马鞭子驾车随行,对鲁国人说:你们打算用什么礼节来接待我们的国君?'鲁国人说:“我们将要用牛羊猪各十头的十太牢的礼节来款待你们的国君。夷维子说:你们是从哪儿选取的礼节来接待我们国君的?我们的国君是天子。天子到各诸侯国去巡视,诸侯要离开自己的宫殿,交出钥匙,提着衣襟,捧着几案,在堂下等候天子用饭;天子用罢了饭诸侯才能退回去处理政事。”鲁国人听了这话就关闭城门上了锁,到末了也拒不接待。滑王到薛国去,向邹国借路。正当这个时侯,邹国的国君死了,滑王想进邹国吊唁。夷维子对邹君的遗孤说天子来吊唁,主人一定要把灵柩调换到相反的地方,摆在南面天子才能吊唁’。邹国的大臣们说:“非得这样不可,我们情愿拔剑自刎”。所以,滑王不敢进入邹国。邹国和鲁国的臣子在国君活着的时候都无力侍奉供养,国君死了以后也无力准备给死者含在嘴里的玉石和米粮,然而当滑王想要把对待天子的礼节强行加给邹、鲁两国的臣子时,他们始终不让滑王人境。如今,秦国是拥有万辆兵车的大国,魏国也是拥有万辆兵车的大国;彼此都有称王的地位。看到秦王打了一次胜仗,就想屈从他并且尊崇他称帝,这是使三晋的大臣还不如邹、鲁两国如同奴仆的臣子呢?
况且秦王欲望没有止境,称了帝,那就会撤掉诸侯的大臣。他就要夺走他认为不贤的人的官位,而重用他认为贤能的人。他就要夺走他所憎恶的人的职位,而把职位赏给他所喜爱的人。他还要把他的女儿和好说坏话的姬妾去充当诸侯的嫔妃姬妾,住在大梁的后宫。到那时,魏王怎么能够平安无事就行了呢?而您又靠什么才能得到往日的尊宠富贵呢?
辛垣衍听了连忙起身,拜了两拜谢罪说:“开始我只把先生当作平庸之辈,现在才知道先生真是天下的大贤士!我请求离开这里,不敢再说尊秦为帝了”。
鲁仲连帮助赵国打消了“帝秦”的念头,加上楚魏救援,邯郸死守,秦国终于撤兵,此是后话。
(作者简介:申风鸣,1951年12月生,河北省永年县人,曾任邯郸市地方志办公室主任。1966年参加工作。做过工,当过兵,搞过宣传报道,抓过生产经营。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业余创作,随后有各类体裁作品见诸省内外报刊。主要作品有报告文学集《古城邯郸行》散文集《寄给故乡的明信片》以及与人合作编著的《赵都观光指南》《赵地风流》等。1986年始从事地方志工作,先后主编和参与编写了《邯郸纺织工业志》、《邯郸市志》、《邯郸年鉴》等多种著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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