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历程
日期:2023-05-05 10:50:02  点击:
来源:邯郸文化网  作者:陈文玉

 难忘的历程

 

陈文玉

   

 1917年农历二月二十四日,我出生于鸡泽县吴官营村一个穷苦农民家庭。幼时在本村断断续续读过几年小学,忙时在家务农,闲时读书,后来在南和县城里一家中药店当店员。19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爆发,日本鬼子侵占了北平(北京),当时,宋哲元既是河北省省长,又是二十九军军长,号召县城要防空,以防日本鬼子飞机轰炸。我即参加学习了防空知识,时间一个星期,由于日本鬼子疯狂沿平汉铁路南侵,对铁路两侧的城市狂轰乱炸,我被迫离开南和县城,回到家乡.

 

一、抗日战争时期

    

1938年,日寇侵占鸡泽城。夏秋之间,鸡泽县来了八路军,建立了抗日政府,我在村里积极参加了抗日自卫队,1939年5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是年八、九月间,参加鸡泽、永年地下党培训班学习,未结业,党组织又介绍我去三专区学习班学习。10月初回县,在郭庄村,党组织介绍我参加鸡泽县抗日一区区公所工作,任财经助理员(当时区长是张子英)。1940年秋末冬初建立抗日四区,党组织又委任我担任抗日四区区长,我化名吴冀民。1941年2月,组织介绍我在职参加冀南政干校学习(第一期),学习时间三个月,学校校长由行署主任刘建章兼任,副校长由任仲夷担任,主要课程有政治经济学、新民主主义论等。结业后回原工作岗位。

 

当时四区环境恶劣,敌人很疯狂,仅三陵村就修筑两座炮楼,对我抗日工作影响很大。9月的一天夜里,我和财经助理李华堂同志、民政助理闫珍同志夜住普高村,遇上永年日伪军合围普高、柏枝寺村。发现敌情,我们三人拂晓从普高村跑到焦佐村东。鸡泽日伪军配合永年之敌包围了焦佐,我们从狼窝逃进虎窝,闫珍被伪军打伤,我和李华堂被捕。当时我谎称是吴官营农民陈二的,昨天赶西庄会去卖牛,为了要牛钱夜住普高村,听到枪声跑到这里,不认识他们二人(指李华堂和闫珍)。我在鸡泽狱中的七、八十天,曾多次遭到严刑拷打,始终咬紧牙关,不暴露真实身份,不泄露党的机密,宁死不屈,对党忠贞不渝。后经党组织设法营救出狱。出狱后,正值家里破产,一家老少生活困危,而我舍小家顾大家,听从党安排,毅然重肩区长重任。

 

八年抗战期间,我在抗日四区任区长五、六年,那时,日寇为了“以华治华”成立日伪政权和汉奸武装,实行“保甲制”、“强化治安”和“囚笼”政策,建炮楼、修公路、深挖护路沟,在四区和周边三陵、柳林口、陈马昌、东段庄、曹庄、孙堡营等村先后修筑了炮楼。我们在共产党和抗日政府领导下,在艰苦的环境中,一面秘密发展党的组织和公开建立我们的村政权,组建民兵和群众团体,并带领村干、民兵、群众,改村形、挖地道、破公路、割电线、拔电杆,打击敌人,壮大自己;一面带领区分队和基干民兵,配合八路军与敌人开展游击战,打得敌人魂飞丧胆,龟缩在炮楼里,不敢妄动。

 

1943年12月,三陵炮楼上鬼子换防,新来了个日本鬼子小队长,这个家伙非常疯狂、嚣张,到这里16天,就出击了17次。原来上炮楼应付敌人的村干两天不上炮楼“报告”,就谎说村里住了八路军,不能来。原来的鬼子就说没法子,现在用老办法对付新来的鬼子就不行了。你说村里“八路军大大的有,不能来”,新来的鬼子即说:“八路军大大的没关系,你想办法来报告,”并立即带着日伪军到村里去打八路军。这样一来,对各村的抗日工作造成很大危害。

 

当时我便把敌人疯狂、嚣张的详细情况向县长韩友真同志作了书面汇报,要求派部队来打击,县长同意了我的意见。不日,部队驻进抗日三区柏枝寺村,准备诱敌深入,再狠狠地打击。该村离炮楼较远,鬼子闻讯即带领日伪军下了炮楼,走到中途你是  你是你洺河畔,因为河中有水不能过河,在河东岸向我军驻地的方向用机枪疯狂地扫射了一阵子,就返回了炮楼。两天之后,我部队驻进了离炮楼四华里左右的西双塔村,利用牛尾河这个有利地形,将一个排埋伏在东双塔村,靠近了敌人的炮楼,然后叫应付敌人的村干部去炮楼“报告”情况。

 

那天拂晓,那个气焰嚣张新来的鬼子小队长带领人马包围了二区的屯庄村,进村打死了一名老百姓。他刚从二区返回了炮楼,得知西双塔村有八路,又带领日伪军三、四十人扑向双塔村。当他们行至东双塔村北时,伪军觉得风声不对,想后撤,埋伏在这里的那个排,迅速边射击边冲了上去。伪军一闻枪声,便四处逃窜。但鬼子仍负隅顽抗,同我军展开了白刃战,结果鬼子全部被歼,那个凶残、嚣张的鬼子小队长换防到这里的第16天,也一命呜乎。从此,日伪军龟缩在炮楼里长时间不敢下炮楼。

 

1943年,鸡泽县灾荒是空前的,尤其是牛尾河以东的几个村庄。

抗日军民遇上了严重困难,四区也不例外。春、夏半年多无雨,春苗未播上,小麦大大减产,好地只收四五十斤,盐碱地小麦基本无收。由于天旱秋苗也无法播种。立秋之后落了雨播下晚秋苗,但因为过了季节,又加上接连下了十多天大暴雨,致使房倒屋塌,滏阳河水猛涨,河堤决口,平原成了汪洋,播下的晚秋苗也被大水淹没。等退了水,种麦季节已过了一个多月,况且又无种子。自然灾害的袭击,再加敌人疯狂地四处抢粮,更是民不聊生。老百姓先卖耕牛、后卖衣物、农具,接着就是拆房卖屋,弄得人心慌慌,四处流落,不少人逃荒去了外地。在这样的严重困难面前,我们的群众宁可饿着肚子,也没有一个人去投敌当汉奸。

 

大灾过后,我们积极的把群众组织起来,互助合作,生产自救。次年的春天,四区党政军干部和农民一起拉犁、拉耙、拉耧,以人代畜,大闹春耕生产。同时,抗日县政府召集社会名流和在群众中有威望的人士成立救灾呼吁团,印发救灾宣传书,分别到富裕的村庄进行宣传,组织群众开展借粮运动,利用亲戚朋友和各种社会关系进行“互相借贷”,发动群众生产自救。并及时成立合作社,把人力、物力组织起来,搞加工、运输、自制小盐等;组织妇女纺纱织布、做军鞋,政府贷给棉花,实行计件制,按质按量发给工资或粮食;以副业支持农业,农副结合。由于开展了生产救灾运动,使一些生命垂危的老百姓得救了,拆房卖屋、逃荒奔命的现象停止了,不仅使群众胜利完成春耕生产,度过了灾荒,也提高了群众抗日热情,促进了抗日斗争的顺利进行。四区的工作受到县抗日政府的高度评价,并在全县干部大会上受到抗日政府的表扬和奖励。

 

1944年春,四区东部的村庄战胜了灾荒,完成了春耕春播任务,迎来灾后小麦丰收,春苗绿油油的生长良好。可是情况多变,滏阳河以东(曲周县)发生蝗蝻。蝗虫滚滚越过滏阳河,铺天盖地向我四区而来,越房过街,从不转向,绿油油的春苗被一扫而光。刚结束了武装保卫麦收,我又组织群众大战蝗蝻。在曹庄炮楼下的褚庄村东一带,我率领指挥千余人的灭蝗大军奋战。战术是深挖灭蝗沟多道,满一道平一道,以歼灭完为止。为了不扩大灾害面,不使蝗蝻变成飞蝗,再造成到处蝗灾,我们把它们消灭在蝗蝻期间。同时,派民兵看守曹庄炮楼,以防敌人袭击。

 

1945年夏,饱受日伪军铁蹄蹂躏,经受了血与火洗礼的鸡泽县抗日四区与全县一样,又呈现出勃勃生机,麦浪滚滚,遍地金黄的大好景象。我作为鸡泽县抗日四区的区长,也结束了三地委将近一年的整风学习,又回到了四区的战斗岗位上。当时抗日战争已进入第八个年头。四区农村刚结束了民主运动(斗争恶霸),全区群众抗日情绪非常高涨,各村的民兵武装和群众团体的组织都很健全,工作比较顺利,也很有成效。但斗争条件仍然很艰苦,四处炮楼林立,敌人经常出动,烧杀掠抢。这使我们晚上住宿安全也常成问题,随时都有被敌人偷袭的可能。

 

即将麦收的一个晚上,我和区民政助理李波、通讯员常德寿等同志住进了康马昌村,村长康继保同志(中共地下党员)把我们安排到村里另一个地下党员老康家住(因他家有地道口,为了安全,我们三人就睡在牛棚的平顶房上,牛槽就是地道口)。这天夜里南风习习、星斗满天、四野静悄悄的,听不到鸡犬声,只有远处隐隐传来一两声杜鹃声,反衬出夜的寂静。然而,就在这貌似平静的晚上,曲周城据点里一个叫王振家的汉奸队长,带着百来名伪军从曲周县敌人据点出来,在拂晓前突然包围了康马昌村。情况来的突然,我们又势单力薄,无法突围,只好同群众一起进入地道,用仅有的一只手枪守在地道口。敌人进村后抓人放火,抢东西,一位烈士的母亲抱着被子往地道口跑时,敌人追赶到地道口抢夺被子,英雄母亲奋力搏斗,最后,抱着被子安全进入地道。村长的妻子和房东老康的三儿子(儿童团员),没有及时进地道,被敌人抓住,情况十分危急。

 

四区区委组织委员徐顺同志得知我们在康马昌村被包围的消息后,十分焦急,立即组织周围几村的基干民兵,向康马昌村运动。他们仔细分析了情况,觉得敌我力量悬殊,强攻不行,于是决定冒称八路正规军部队,虚张声势吓跑敌人。民兵先集中在李马昌寨墙上,打了一阵排子枪,然后吹起冲锋号,“冲啊、杀啊”喊声震天,然后勇敢地扑向康马昌村口。村里的敌人不摸底细,惊慌失措地向据点逃窜。民兵攻进村以后,首先扑灭了大火,被烧的是地下党员、民兵队长康振国家的房屋。我和民兵查看了损失,安慰了群众。这次被围,有惊无险,但我深切地体会到群众和干部的鱼水情,体会到人民组织起来、武装起来的强大威力。

 

就在人民群众抗日热情达到高潮的时候,也有一些民族败类却干起了为虎作伥的罪恶勾当。麦收之后,抗日五区穆曹庄出现了反动会道门组织,反动头子穆勤业,暗地与敌人勾结,利用封建迷信,迷惑群众,破坏抗日。他们扣留抗日四区分队的侦察员,向敌人通风报信,四处骚扰老百姓,并有迅速向周边蔓延的趋势,直接危害抗日四区一些村庄。我一面把这一情况向抗日政府县长韩友真同志作了汇报,请求县里派武装打击、镇压反动会道门,一面坚守四区周边各村,不拘形式的召开各种大小会议,宣讲国际反法西斯胜利和我们抗日的大好形势,日本鬼子是兔子尾巴长不了啦,教育群众千万不要上反动会道门的当,警告极少数蠢蠢欲动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使四区的局面得到了控制。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县长韩友真同志率领县大队驻进李马昌村。我们会合一起,经商量决定悄悄进村召开群众大会。晚上乘着稀微的星光,韩县长和我带县大队向穆曹庄进发。可是刚靠近村子,村里的反动武装就先向我们开枪射击。县大队迅速占领了村边的有利地形开枪射击,我们展开进攻。反动头子穆勤业在一座平顶房上张牙舞爪地嚷叫着,我县大队的火力集中打去,这家伙来不及哼一声就被击毙在房上了,村里再没有枪声。树倒猢狲散,一部分人放下刀枪悄悄地溜了,一部分顽固分子,趁黑逃到曲周县塔寺桥炮楼里了。这仗打得好,群众和县大队都无伤亡,一举击毙了反动头子,消息迅速传开,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1945年8月中旬的一天中午,我在李马昌村村长常新民(中共地下党员)家,正考虑怎样组织民兵武装保卫生产和秋收工作,突然接到通讯员送来的区委书记张品同志的一封信,信纸只有半个巴掌大,信上说日本投降了,下午到县里开会,接受新任务。太突然了!我非常激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屋子里看不敢相信,又冲到院子里看,借着八月的阳光反复地看了几遍,一字一字的读,日——本——投——降——了!确切无误。一阵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百感交集。

 

自己从1938年参加革命,献身抗日战争的洪流,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八年艰苦岁月,披星戴月,辗转游击,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虽然我常常在群众中讲“中国必胜,日本必败”,尤其是1944年,我多次宣讲过“今年打败德国,明年打败日本”,但是也没想到胜利会来得这样快,胜利的消息会来的这样突然,又这样平常。

 

我满怀喜悦一边哼着革命歌曲,一边脚步如飞地走在去县里开会的路上。虽然仍要绕道过三陵村日伪军的两个大炮楼,仍要小心地提防着敌人的枪眼,但今天在我们的眼里,敌人的炮楼,好象一下子萎缩了很多。日本鬼子真的像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

 

而炮楼四周,平原的八月,此刻的高梁如火,一望无边,好象胜利的旗帜正迎风招展。

 

日本天皇8月15日下了无条件投降诏书,但战争并没有结束,盘踞在炮楼内的日伪军仍在继续顽抗,不向八路军投降交械。

 

我在县里开会接受了新的任务:坚决拔掉鬼子和伪军分设在三陵村和东段庄村的炮楼。回来后,我不分昼夜地召开区干扩大会,成立了指挥部,我任指挥长,指挥部设在距敌人不远的西双塔村。我们集中了全区的基于民兵,分别包围了三陵日伪军两个炮楼和东段庄村的伪军炮楼,结果是旗开得胜,就在东段庄炮楼被围的第二天,里面的伪军就向我民兵缴械投降了。当这些伪军被押到指挥部时,我对他们作了简短的训话,告诉他们日本鬼子已经投降了,警告他们不要再继续为非作歹,要老老实实接受抗日政府的处理。抗战八年,我在许多次大大小小的会议上讲话,只有这一次最扬眉吐气,最为自豪,因为这是一种胜利者的自豪。

 

三陵炮楼里鬼子仍十分顽固,在垂死挣扎,伪军也不敢投降。我们没有重武器和足够的弹药,一时攻打不下,但被围的日伪军都胆战心惊,不敢露头。第三天下午,敌人像被逼急的疯狗,弃掉炮楼没命地向城里狼狈逃窜,我基干民兵一路追击了几华里。敌人逃跑后,群众立即拆除了炮楼,家家户户都急着从炮楼拿两块砖回去,相互笑着扬手晃砖,欢天喜地,好象是拿到战利品一样。

 

炮楼被夷平了,四区原野上的最后几棵毒瘤被铲除了,人们这才感觉到,家乡八月的天空是这样的湛蓝,原野是这样的开阔,高梁是这样的红无际涯。

 

二、解放战争时期

 

1945年8月15日,日本无条件投降后,国民党想独吞胜利果实,为防止国民党进攻解放区,打通邯石铁路,我们把该段铁路彻底破坏,铁轨被我们运至远离铁路百余里左右的村庄挖沟埋藏起来。

 

1945年8月28日,蒋介石在重庆邀请毛泽东主席赴重庆和平谈判,蒋介石名日谈判,实际是个阴谋。毛泽东主席雄才大略看穿了这个阴谋,如果不赴重庆,蒋介石藉口就会说共产党不愿和平谈判,把罪名安在共产党的头上,借此进攻解放区,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毛泽东主席不顾个人安危,毫不犹豫地亲赴重庆,当时我们和群众都非常担心主席的人身安全。

 

重庆谈判后,蒋介石毫无诚意,背信弃义,撕毁协议,向我解放区大肆进攻,国民党调兵遣将,企图占领邯郸,打通邯石铁路线。我军用布袋战术,让敌人钻进去歼灭之。国民党将军马法武率领七万多大军还没有攻进到邯郸,就全军覆灭,马法武被擒。高树勋将军在武安、涉县一带起义。国民党不甘心邯郸战役的失败,12月初,国民党将军邱清泉摩托化部队进攻到大名县城。占领后,筑城墙,组织还乡团,枪杀、活埋我村干部和地下党员。因二野刘邓大军在黄河一带打了胜仗,大名之敌未经战斗就弃城逃窜。河北省南部从此成为解放区。

 

永年县日本汉奸杨异才、铁魔头摇身一变成了国民党,坚决与我为敌。1946年秋,我军离开了永年开到黄河前线,为了防止敌人出城抢劫和骚扰,我们决定从滏阳河放水围城,困住城中之敌。(永年城是个水围城,四周水面特别宽,宽的有几华里)。为保护护城河的水位,我带领鸡泽百余名民兵和青壮年参加了围城支前工作。我们白天在堤上守护,晚上上堤筑堤。当时到处是水,取土非常困难,但我们在枪林弹雨下,坚持从远处挑土,筑堤保水,围困敌人。

 

1947年麦收之后,我被调离四区,任县人民政府秘书。是年夏,解放军攻打河南彰德(安阳),我代表县人民政府带领六百左右民兵和青壮年组成的百副担架队,开赴前线,驻扎在彰德(现在安阳)附近的村庄,经常换防。战斗一打响,随调随到前线,冒着炮火抢救伤员,把彩号及时抬下火线治疗。

 

1948年冬,东北三省全部解放。四野进关后,首先是围困平、津两大城市。谈判未成,以攻坚战解放了天津。北京(当时是北平)国民党将领傅作义起义。1949年初,两大城市解放之后,我军的口号是“百万雄师过大江,打到南京去,活捉蒋介石”。为了使大军顺利过境,我代表人民政府在鸡泽交通要道沿线村庄,组织人力物力,腾房,糊窗子,打扫卫生,并组织妇女给军人洗衣被和缝补衣服,迎接和欢送大军过境。

 

1949年初,按中央指示,冀南区党委、地委、县委分别组建南下队伍。三地委组织的南下党政机构,地委书记是朱效成,专员是袁崇德,命名为三大队;鸡泽南下的机构,县委书记是赵珂,县长是康日新,命名为中队。各县组成之后,先到地委集中学习,后到区党委集中学习。当时有的同志想不通,当了逃兵,鸡泽县委派我到逃者的家寻找。当时南下并无我的名子,一天晚上,突然听县领导同志说,接到地委电话,提名要我南下。一个共产党员服从组织是天职,我没有讲任何条件,就到冀南区党委三大队的住处,留在三大队,当时已是1949年3月份。冀南行署主任王任重在动员报告中说:“同志们,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党给我们找了个好婆家,要我们到苏、杭二州去”。我在三大队政治部民运科任科长。南下途中,在河南省开封,目的地又改成了湖南,(当时湖南还没有解放)。三大队变动改组为湘潭市委(省辖市),我任市政府民政科长。在开封住了月余,武汉解放后,我们又到汉阳等待湖南解放。在汉阳得到了消息,湘潭市不是直辖市,人员又重新分配安排,改组为湖南益阳地委,书记是周惠,专员是郭清文,把我分配到汉寿县(县委书记梁向明,县长刘亚南)任秘书。湖南省益阳解放后,地委和几个县的全体人员乘轮船从岳阳经过八百里洞庭湖进驻益阳,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湖,清澈绿水,一望无际。在益阳期间,国民党的飞机轰炸益阳,我们每天到周边农村防空,哪个县解放,哪个县的干部就去上任。汉寿县是和平解放,8月的一天,我们到了汉寿,先了解情况,后接管旧政府。1949年9月1日,汉寿县人民政府成立,挂牌开始办公。

 

三、国民经济恢复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

 

人民政府成立后的首要任务是开展先借粮后征粮运动,并同时进行剿匪反霸斗争。1950年春进行土改,组织生产互助和支援抗美援朝。汉寿位于洞庭湖西南,半湖半丘陵,以种稻谷为主,从春耕到秋收都是在水田里。防洪保大堤是湖区的主要任务,年年是冬修夏防。南方与北方气候、生产和生活完全不一样,初到湖南困难很大。

 

一是气候多变,时冷、时热,特别是八月的天气温度40度左右,夜晚蚊子特别多,无法入睡;阴雨连绵的天气非常多,尤其是春天,春无三日晴;没有交通大道,都是些田间小道,路途泥泞,稍不注意就会栽倒在稻田里;出门必需带雨伞,乡湖区工作出门就是乘船。二是语言不通,我们在益阳农村防空时,在一个农民家里住了十多天,农民的话基本上不懂,我们说的话农民也不懂,人情事故、礼貌称呼与北方完全不同,常常闹些笑话。三是生活与北方完全不同,除了吃大米还是吃大米,因生活不习惯,没有面饭和汤水饭吃,开始吃大米拉大米,人越吃越瘦,好象害大病一样。武汉经常受洪灾,为了克服这个困难,苏联专家建议、设计修分洪闸,筑荆江防洪大堤。荆江分洪工程是我国解放初期最大的水利工程之一,该工程从1952年春开始兴建。益阳专区成立的荆江分洪指挥部,我被任命为指挥长,率领汉寿、沅江、益阳、宁乡几县约两千余名民工,浩浩荡荡开赴湖北省长江南岸公安县一带,安营扎寨。我作为一个副县长和指挥长,与民工同吃、同住、同劳动,既是指挥者又是劳动者,经常同民工一起挑土打夯,既作政治工作,又检查工程进度,就这样胜利完成了筑堤任务。该工程1953年4月竣工后,对于调节长江的水位,保护江汉平原免受洪水危害起到重大的作用。

 

我在汉寿县人民政府期间,先任秘书,1950年3月至9月代理县长、后任副县长(县委委员)兼法院院长,还兼任工商科长、贸易公司经理等职。

 

1953年1月份,我调到湖南省土地改革委员会,任办公室副主任兼机关党支部书记。1954年,省委撤销土改委员会设立农村工作部,我任办公室副主任,后任第三处副处长。

 

1954年秋,我到中央第五中级党校学习,校址汉口,时间一年。学习的课程有政治经济学、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中国共产党党史等,主讲的教师有徐懋庸等,毕业后回省委农村工作部。

 

1955年8月下旬,我调株洲市委农村工作部任部长、市委委员,1956年6月又兼郊区工委书记。1956年6月,株洲市升格为省辖市。1958年6月,株洲市第三届人民代表大会上,我当选为市人民委员会副市长。1959年冬,郊区由七万多人口扩大到五十万左右人口,我兼郊区区委书记,后又兼市委农村办主任。1963年春任株洲市委常委、市人委副市长,并兼市人委农林水办主任。

 

我调株洲之后,抓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大搞合作化运动。我们抓了宋家桥乡王寿山高级社这个典型,认真总结经验逐步推广,约两年的时间,使七万多人口的郊区实现了初级社、高级社。1958年秋成立了郊区人民公社,生产由一季改为两季稻,稀植改密植,低产变高产,稻谷产量逐年上升。同时抓菜篮子工程,组织蔬菜社、渔业社和国营园艺场,两个国营渔场,一个果木园,大力发展瓜果、蔬菜等生产。

 

京广铁路是我国南北交通大动脉。1958年秋开始修复线。株洲市成立了京广复线指挥部,我任指挥长,带领一万余名工人、农民筑路大军轰轰烈烈、浩浩荡荡上了复线工地田心地段。我住市人委大院,离工地不过5公里,我的誓言是“不完成任务不回家”,日夜战斗在复线工地,与群众一起担土夯路基,劈开两座山,填了一口塘,多次过家门而不入,克服种种困难,终于按期完成了株洲市修筑复线路基的任务。

 

为使郊区农业不受旱涝灾害,保丰收,1959年先后修建大京、上游、杨柳三座中型水库,初步形成新型灌溉体系。

 

其中大京水库库址是1956年秋,我和一位农业科长、一位工程师。几经跋山涉水、走遍郊区农村勘察选定的。1958年10月18日,大京水库工程破土动工(我在开工典礼上作了动员报告),1960年3月水库建成。库区集雨面积为19.42平方公里,总库容为1328万立方米,灌溉面积达2166公顷。水库建成后不仅能灌溉农田,今天又成了株洲市有名的旅游风景区。

 

上游水库配套工程经勘察设计,于1966年6月上旬开始动工修建,要求8月抗旱前完工投入使用。这个工程约20多华里,有两座石山,要炸山开洞,修一条2米高、2米宽的穿山渠道,还要修3条过垅渡槽,其中最大的砖桥渡槽长150多米,高20米;还有一段渠道要穿过京广铁路线地下过水,修建时既要保水流畅通,更要保京广铁路正常通行。

 

当时,市委决定由我率2000民工承担工程任务。时间短,任务重,工程难,我每天奔忙在工地上,头顶烈日,翻山越岭,脚踏荆棘,现场指挥。进度慢了,就分析原因,督促改进;质量有了问题,就现场研究解决办法。当时最令人头痛的是挖洞时经常塌方影响进度,我依靠工程技术人员和群众群策群力,靠大家奋发图强、不怕困难的拼搏精神,终于如期完成任务,高歌凯旋。

 

1960年冬,我和有关领导一起勘察株洲百里湘江段,经过设计,在湘江两岸修桥、建闸各10座,普遍加高培厚了大堤,并建了高排渠道.既防外洪又排内渍,方便了交通,把两岸大水田变成了保收田,这些设施工程距今已四十多年,仍然发挥效益作用。

 

1966年“文革”期间,我被关押批斗,在“五七干校”劳动达10年之久。1979年恢复工作后,任株洲市政协筹备委员会副主任。1980年在株洲市第七届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当选为株洲市人大常务委员会副主任。1983年省批准我离职休养,享受正厅级待遇。

 

南下入湘后直至文化革命前的时期,无论在汉寿县和湖南省委农村工作部,还是在株洲市,我一直负责农村工作。

我今年已86岁了,每当我回顾起这风风火火的往事,对我的晚年生活既是安慰,也是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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