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寨案六义男
张富春述 贾兰芳记
大寨兵工厂旧址
1941年,八路军医院设在大寨村,二百多名伤病员分住在群众家中,每户少则住两个,多则四五个。群众对伤病员照顾得很好,经常帮助医院做些护理工作。
群众把仅有的一点细粮节省下来让伤病员吃,军民关系亲如一家。部队领导非常关心伤病员的生活和治疗,经常来看望慰问他们。当时,由于交通不便,再加上日伪军的严密封锁,造成药品严重紧缺,医务人员常用大盐水代替消毒液为伤员冲洗伤口,伤员咬着牙,忍着疼痛配合医生治疗。由于曲周县龙堂村的日伪炮楼距大村很近,对八路军造成极大威胁。为防止敌人偷袭,八路军兵工厂、供给处、武工队先后撤离大寨村,而只留下军医院。为了保证伤病员的安全,军医院在村南方圆七八里没有村庄的南大注挖了一些地窑,窑顶用柴草和土盖着,并种上庄稼。一般情况,敌人发现不了。但在一九四二年“四・二九”日军大扫荡时,由于敌人的马队路过大寨南大洼,踩蹋了伤病员的窑顶,暴露了目标,百余名伤病员遭日军屠杀。
由于大察村是个抗日堡垒村而且家家户户备有百余枚手榴弹因而,曲周龙堂炮楼的日伪军不敢轻易来大村骚扰。敌人对大察村群众又根又怕,早有袭击大察村的图谋。
一九四三年,邱县发生了历史上罕见的灾,出现了饿殍遍野的悲惨景象,大寨村群众由灾前的六百口人死逃得只剩下二百多人。天一黑,整个村子鸦雀无声。一九四三年腊月初四凌晨(1944年2月4日),驻曲周龙堂炮楼出动40余名日伪军,由汉奸引路,将大寨村包围。八路军伤病员负责人老罗(四川人)发现日伪军进了村,没有来得及穿衣服,就披上被子往村外跑,跑到村东地,就被日军机枪打死。一位叫大包的群众也被日伪军开枪打死。日伪军进村后沿街叫喊,叫群众去村后大庙上开会:群众也不知谁喊的,有的去了街上,有的关上门躲在家里。日军见出来的人不多,就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挨户搜査,把在家的群众全部赶到村后大庙的院里。
共产党员、农会主任张文华,一看日军包了村,就和妻子躲到一户人家,他见那里都是妇女,就急忙走出门准备逃往村外,却被日伪军发现赶到村后大庙。共产党员、武委会主任邢书轩见情况不妙,就装作卖辣椒的,推着小平车,准备乘机逃走,也被日伪军赶到村后大庙里。邢冀东的父亲是持枪民兵,他听到枪响,就慌忙穿上衣服,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枪,塞在牛槽下面,逃往村外。他刚脱险不一会,日伪军就进了屋,还去牛槽下搜东西,全家人十分担心,幸好敌人没有发现手枪。日伪军见院里放有木柴,就强迫邢冀东把木柴送到村后大庙,给目伪军烤火取暖。
日伪军把群众赶到村后大庙院里,妇女、孩子和老人站在大庙台子下,男青壮年站在台上。大庙院子东墙有一个大洞,敌人把机枪架在洞口,防止人们逃走。一个日军抓住张文生的衣领,逼问他说:“谁是村长?谁是共产党员?”张文生指着他二哥张文才说:“他是村长!”张文才说:“我不是村长,村长是他!”“妈的,你还不承认让你尝尝厉害!”一个伪军说着,上去打了张文才两耳光。打得张文才眼冒火星,满嘴流血。疼痛难忍,违心地说:“别打了,我是村长!”之后,日伪军把台上站着的青壮年逐一审问了姓名。一个军出来说:“大家都听着,哪个说出谁是八路军,谁是共产党员,皇军有赏!知情不报是要杀头的!”群众谁也不吭声。日军见问不出什么,就将八位男青年带到龙堂炮楼。这八个青年是:共产党员农会主任张文华,共产党员武委会主任邢书轩,共产党员村长张文生,共产党员自卫队长郭廷栋,共产党员青抗先队长张云朋,共产党员模范班长张云鹤,共产党员张寿春和群众张云兰。日伪军将他们带到龙堂据点后,酷刑拷问。敌人先用木梯压在他们身上,两端各坐几个人,之后再灌辣椒水,把他们折磨得死去活来。可他们谁都不招供。张云兰是个群众,被敌人打得昏死过去,日伪军把他扔到炮楼防护沟里,半夜醒来一步一步爬回家。张寿春也被打成重伤,不能动弹,放出来让回家养伤。其他六名党员干部先是关押在龙堂据点,后来送到曲周日本监狱。监狱不管吃饭,让家属送饭,那时是灾荒年,家家户户都没有啥吃的,受害家属只好做糠草干粮,送到监狱让亲人充饥。这六名共产党员,在监狱里忍饥挨俄,饱受酷刑,与敌人坚持斗争,结果被敌人残杀或被敌人运走,总之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张运鹤妻桂氏(前张葛人),18岁嫁大寨,次年生子贵春。贵春6岁时云鹤被掠去,生死未ト。桂氏25岁守寡,艰难度日,抚子成立,至89岁近世前,已有3孙4重孙,尽享天伦之乐。犹在盼丈夫回来,仍不相信丈夫已死亡,诚贞节烈妇也,真是天底下最伟大的守望者。悉老人已于2007年五月二十日去世。
张云鹤妻桂氏
摘自《邱县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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