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和他的村庄
文/叶宏奇
然而,峰峰娓娓地告诉我:滏阳河滋养的土地,早已今非昔比,更重要的是,它承载的历史远比煤炭更悠久更炽热更光明灿烂——战国的合纵连横、磁州的瓷器、北齐的石窟、宋朝的抗金战场……
为了弥补自己的无知和对峰峰的误读,我开始寻找每一处闪着光亮的灯盏,哪怕十分微弱,也要从熹微的光影里探寻它曾经的温度和亮度。
在山底村,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徐怀中。
真的是他吗?真的!先生就出生在这里,并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代。我恍然大悟,明白自己原来与峰峰是有几分渊源的。
信是徐怀中先生亲笔手写的。他热忱地鼓励我多为基层多为部队写作,但军艺文学系只招干部学员,目前尚不符合报考条件。
虽然通往军事文学的圣殿山之门被关上了,但徐怀中先生的信却一直激励着我,隔三岔五就会拿出来,反复琢磨。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一把打开文学殿堂的钥匙。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山底村厚重的黄土,滋养了先生宽厚博大的性情;那些建于宋朝,深埋于地下,星罗棋布地连接各家各户的抗金洞,之后又在抗日战争中发挥作用的地道,使先生幼稚的心灵见证了遭受外族欺凌和侮辱的伤痛。于是,在1945年一个红日高悬的日子,中学毕业的先生然决然地走进了即将南下的解放队伍。
戎马倥惚,解放大西南,西南剿匪,在风云激荡中,先生有话要说。1956年,第一部长篇小说《我们播种爱情》出版,被称为“当代优秀长篇之一”。1958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再版,并被译成多种文字在国外出版发行,确定了先生在中国文坛的地位。1980年,先生的短篇小说《西线轶事》获当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并与李存葆的《高山下的花环》等作品构成了那个时期蔚
为壮观的军事文学画卷。
作为一名作家,创作是他的生命;作为一名军人,服从更是他的天职。当先生创作正健之时,总政治部决定由他牵头组建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担任首任系主任。这就意味着,他不得不暂时放下创作,去为文学和作家服务。
在群星闪烁的中国文学天空,莫言、李存葆、阎连科、麦家、徐贵样……相继从文学系冉冉升起。而与此同时,全国许多院校创办的作家班,却纷纷关门谢客。1995年,国家教育部希望军艺文学系总结办学经验,我参与了材料写作,先生的办学思想和理念成为我们研究的焦点。
从文学系毕业的学生,大多没有前辈师兄师姐的运气,能接受先生的耳提面命,但只要说起先生,都会津津乐道,讲出一大堆关于他的故事,并自嘲,先生的仙气,早被师兄师姐们吸干了。
这就是山底村的底色。山底村因了这个底色,越发厚重和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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