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权将军指挥反扫荡战斗纪实

李士华

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领导太行军民奋起抗战，屡建功勋，给日寇以沉重打击。日寇对八路军恨之入骨，1938年至1942年日寇对太行抗日根据地的扫荡步步升级，矛头主要指向八路军总部所在地的辽县麻田镇和一二九师司令部所在地的涉县赤岸村。

当时，左权将军担任八路军总部副总参谋长，辅佐八路军副总司令彭德怀指挥着华北战场的抗日战争。

图为八路军副总参谋长左权同志遗像

1942年2月，日寇对山西南部进行疯狂大扫荡。左权副总参谋长在上麻田总部指挥所布置战斗。他指着地图对警卫连连长唐万成说:“敌人以15000人的兵力,分三路合击我麻田总部指挥所;从辽县、榆社方面侵袭来的敌人,由一二九师主力阻击,东南黎城方面袭来的有二、三千鬼子,由你们警卫连对付。首要的任务是,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让老百姓先转移。这个任务千万不能麻痹。”说罢,左权同志急忙赶往下麻田总政治部指挥所,安排部队转移。

1942年5月24日，在侵华日军“扫荡”中，八路军总部，中共中央北方局等机关及掩护部队，被日军包围在偏城和辽县的南艾铺、十字岭一线。次日，左权将军在十字岭指挥部队突围时，不幸被炮弹片击中头部，光荣牺牲，年仅36岁。图为10月10日太行军民在涉县石门村举行大会，隆重安葬左权烈士。

时间不长,日寇的前锋部队就侵入下麻田村。左权同志命令总政治部主任罗瑞卿同志迅速转移,他留下来指挥警卫连阻击敌人,掩护群众转移。日寇的前锋部队逼近指挥所,情况越来越危急。唐连长催促左权同志赶快离开指挥所向山上转移。左权同志笑着说:“怕什么,你们不是也在这里吗?你们阻击战打得不错,我很放心,等阻击任务完成后,咱们一块转移。”很快阻击任务完成了,当他们转移到山上时,唐连长请示首长还有什么指示，左权同志观望着四周说;“你看,山山岭岭上都是老乡。敌人如果攻上山来,你连就马上化整为零,声东击西,开展麻雀战,把鬼子引开。宁叫敌人追击佯退的小部队,也不能让鬼子把注意力集中到老乡们那儿去!”

下午3点多钟,鬼子在上、下麻田挨打失败后,正要退却,左权同志用电话命令唐连长:“敌退我追,尽快把他们送回东洋老家去!”在左权同志的指挥下,我军战士英勇杀敌,日寇伤亡惨重,夹着尾巴仓皇朝下口方向逃窜。

日寇的2月扫荡被粉碎后,并不甘心失败,5月又调集25000人兵力,在华北派遣军总司令冈村宁茨直接指挥下,陆、空配合,对我太行山腹心地又进行了空前残酷的“大扫荡”,企图彻底消灭和摧毁我腹心地军民一切生存条件。敌寇采取的战术,亦由分散“扫荡”和长驱直入的线式围攻,改为步步为营的纵深“扫荡”和搜山刮沟的“梳篦队形”、“铁壁合围”等形式。日寇的这一恼羞成怒、狗急跳墙的猖狂反扑,早在我军总部彭德怀、左权、罗瑞卿等首长的预料之中。八路军总部命令各部队主力,大部兵力转入外线阻击敌人;少数兵力留在内线配合地方武装保护群众。5月23日前后,总部和北方局等首脑机关撤离麻田转移到涉县偏城地区。24日晚,八路军总部转移到了南艾铺村。彭副总司令住在农民任兰芝家,左权副总参谋长住在任贵清家。总部在南艾铺村召开了群众会。彭副总司令、左权副总参谋长、罗瑞卿主任等在会上都讲了话。他们用血的事实控诉了日寇侵华的滔天罪行,动员群众团结起来,同日寇作坚决的斗争。鼓励大家要坚定抗战必胜的信心,在共产党八路军的领导下,坚决打败日本鬼子。要求大家要作好“空室清野’,听从指挥,尽快转移。动员全体民兵开展麻雀战、地雷战,袭扰敌人。当时由于天旱不雨,泉水枯干,群众吃水非常困难。彭副总司令和左权副总参谋长处处为群众着想,他们还在会上号召大家积极开展生产自救。战胜干旱,度过难关。他们表示要拿出自己的积蓄帮助群众建一个水池。

5月24日夜,总部得到情报:敌寇已从东、南、西、北四个方面形成对我的“铁壁合围”阵势,而且步步压缩,合击圈越来越小,只剩下麻田、桐峪以东,偏城、青塔以北,馆陶以西,清泉以南,以南铺为中心的一小块合击目标。左权同志立即召开会议,对总部警卫连和一二九师三五八旅七六九团团长郑国仲等部队领导同志命令道:“这次华北敌酋冈村宁茨拼上老本,妄图把我们消灭在太行山。北方局、司令部、政治部、供给部、卫生部、党校、华北日报社和整个后方机关都在我们周围,9000名同志的生命安全都担在我们肩上。各单位指挥员一定要掩护机关工作人员和群众安全突击出敌人“合围圈”。

5月25日拂晓,十字岭及周围山上转移的群众到处可见。总部等首脑机关撤离南艾铺,向窑门口、肐腊铺方向转移。放眼一望山下村庄被敌人点着的房子,冒着滚滚浓烟,枪炮声响成一片,日寇向山上疯狂扑进。面对强敌重围,两昼夜没合眼的左权副总参谋长非常冷静沉着。他详细分析了敌情,命令两个参谋各带一部电台,分别带领政治部、供给部各走一路,迅速突围。又命令七六九团团长郑国仲:“你们配合总部警卫连阻击敌人,掩护群众进丛林,钻山洞,待司令部翻过十字岭后,再以班排分散活动,以减少空对地目标。

总部从腊铺经井峧上到十字岭时,我警卫连等部队已和敌人接火。6架敌机轮番轰炸扫射,敌人炮火不断向山上打来。但左权同志仍沉着应战,胸前挂着望远镜,手执左轮枪,亲自指挥七六九团一营及十三团一连与总部特务团,依托有利地形,打退了敌人的多次进攻,使敌人的合围迟迟不能合拢。满山炮火,情况危急,左权同志却丝毫无为所惧,从一个山头走到另一个山头,边指挥战斗边喊:“同志们,太行山压顶也决不动摇!”警卫连长唐万成气呼呼地跑来说:“14号(左权同志代号)赶快转移吧!”语音未落,左权同志便指着那边山上的老乡对唐连长说:“你看,那边山上尽是老乡,快派小部队去牵引一下敌人,让老乡们脱离危险区。”唐连长立即返回阵地,派部队掩护山上的群众转移到了安全地带。此时,敌人暂时偃旗息鼓,停止了进攻。

左权同志估计鬼子要耍新花招。当他架起望远镜向山坡上观察细看时,突然发现了新敌情,便高声大喊:“敌人装扮成我军窜上来啦,快打!坚决把敌人压下去!”七六九团一营和警备连一阵猛打,伪装成我军的鬼子被打得滚了下去。接着,敌人又兵分两路,一路从左侧偷袭,另一路抄到我军背后,企图切断我军转移道路。但敌人的一切阴谋诡计都没能逃过左权同志的火眼金睛。他早已把十三团一连和总部政治部的警卫连埋伏在山口前的一道山梁上。鬼子刚露头偷袭,就被打得抱头鼠窜,缩了回去。

敌人两次偷袭失败后,又以绝对优势兵力,从正面疯狂向我军进攻。枪炮声震耳欲聋,敌机投射的炸弹把树枝炸得满天飞。在激烈的战斗中,左权同志始终和部队在一起。他身上荡满尘土,累得满身是汗。他手持左轮枪一个劲地冲杀:“太行山压顶也决不动摇,誓死保卫总部安全转移!坚决保护老百姓!”一场激战,敌人又一次的正面攻击被粉碎了。总部数千名同志和最后一座山头上的乡亲们大部分已安全脱险。

当左权同志看到还有少部分同志未突出重围时,就站在一个高地上向大家高喊:“同志们,不要管空中的敌人,要注意地上的敌人,到了我这里就没事了,赶快……”就在这时,一颗炮弹落在他身旁。炮弹皮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1942年5月25日下午5时许,年仅36岁的左权将军,牺牲在河北省涉县与山西省辽县交界处的十字岭上。

5月26日,八路军总部由辽县麻田镇转移到武乡县砖壁。彭副总司令、罗瑞卿主任主持召开了左权将军追悼大会。并派人组织涉县南艾铺、辽县北艾铺等附近村庄的干部群众,将左权将军的遗体由牺牲地十字岭东坡,临时埋葬在十字岭顶端,刻小石碑以作纪念。

7月8日,反扫荡结束后,一二九师师部,晋冀鲁豫临参会、晋冀鲁豫边区政府、晋冀豫区党委等驻涉县的领导机关和当地群众5000余人,在涉县石门村举行了追悼大会,追悼左权、何云、张衡字等30多位殉难烈士。大会由边区政府主席杨秀峰主持,一二九师师长刘伯承致悼词,高度赞扬和缅怀了抗战名将左权将军的英雄业绩。

太行老区人民为怀念左权将军,编了一首民歌:

左权将军家住湖南醴陵县,

他是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

老乡们啊,

他为国家为民族流尽鲜血。

狗狼的日寇五月里“扫荡”咱路东,

左权将军麻田附近光荣牺牲。

老乡们啊,

咱们太行老百姓要为他报仇恨！

为了永远缅怀左权将军的不朽功绩,八路军总部、一二九师师部、晋冀鲁豫边区临参会、晋冀鲁豫边区政府、中共晋冀豫区党委联合决定:在涉县石门村北兴建“晋冀鲁豫边区抗战以来殉国烈士公墓”,亦称“左权将军墓”。该工程于1942年8月动工,当年10月10日落成。

彭副总司令亲笔撰写墓志铭:“隆冢丰碑,永昭坚贞不拔之毅魄。”

朱总司令挥笔写下了慷慨悲壮的悼词:

“名将以身殉国家,

愿拼热血卫吾华。

太行浩气传千古,

留得清漳吐血花。

10月10日,将左权将军灵柩从“十字岭”迁回,正式葬入石门公墓。当时,八路军总部、一二九师师部、边区政府等领导机关数千人,在石门村举行了入葬仪式。刘伯承、邓小平、杨秀峰等到会致哀。并栽植松柏400余株以作纪念。

1950年10月21日,又将左权、何云等烈士英灵从涉县石门公墓迁至邯郸晋冀鲁豫烈土陵园。

(涉县政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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