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司令挥师歼顽敌

作者：秦自省述  秦俊廷记

在俺八郎寨村,人们常讲起陈再道司令员指挥八路军一部痛歼石友三顽军残部,亲自冒险抢接电话线的英雄事迹。现就我亲身经历和陈司令当时的卫生员耿荣贵所讲述的情况,说说此事。

1939年下半年,大汉奸石友三公然破坏抗日统一战线,猖狂反共,勾结日伪不断与冀中、冀南抗日军民制造摩擦,一再向抗日根据地挑衅滋事,大肆屠杀抗日军民,成为我抗日根据地一大祸害。我冀南区抗日军民为巩固刚开辟的抗日阵地,决心严惩石友三这股顽军。

1940年春节刚过,石友三顽军在我八路军歼顽部队的强大攻势下,狼狈南窜到临清以西的下堡寺、摇安镇、白地一带村庄,有一小股石顽军竟窜到俺八郎寨来骚扰百姓,胡作非为。这股由石顽军某旅宋旅长带领的残兵败将一进村,先将全村严密封锁,接着，他们就把全村的强壮劳力赶到街上,强迫人们为他们挖战壕,修工事,又将其余的老弱妇孺强行集中,分别锁在几座屋里。然后,他们便挨门挨户翻抢财物,一时搞得全村乱七八糟,鸡飞狗叫。傍晚时分,工事修成,街道口堵死,村边的树木伐光,村边房屋上垒起土袋,墙上挖了许多作枪眼的窟窿,凡“碍事”的房子都给拆掉。他们将修工事的人也都分锁在几座屋里,站上岗,谁也不允许说话走动。是晚,全村呈现出阴森、恐怖的气氛。

这天夜晚,大雾弥漫，寒气逼人。被锁在屋里的人们更感到格外阴森、凄寒，难以忍受。

突然,村外响起了手榴弹和紧密的枪声,宁静的寒夜骤然沸腾了。村里的石顽军一阵骚乱,嚎叫着奔向村边。顿时,一场激战开始了。村民们心想:一定是八路军来攻打这伙坏蛋了。不错,村外来袭击这股顽军的队伍,正是我八路军的歼顽部队,他们是在歼顽左翼纵队司令员陈再道的率领下,尾追这股右顽军来到八郎寨的。歼顽主力部队已在下堡寺一带将石顽主力围住,打了好几天,眼看着就要歼灭了。

战斗在紧一阵,慢一阵地持续着。

村外,陈司令员指挥八路军指战员,机动灵活,顽强战斗,打击敌人。指挥部设在村西秦家坟地里,陈司令员就站在冰天雪地里沉着指挥各进攻点英勇作战。一夜间向敌人发动了三次集中攻势,给敌以重创。只因敌人在村里,有工事防御,我军几次冲杀,都没能将敌阵地攻破。八路军则在无甚掩蔽的开阔地里作战,如无夜色和雪雾遮掩,很难接近敌阵,故坚持到天将明时,便暂撤阵地。

村里的石顽军见八路军霎时间无影无踪,觉得意外。他们没离村,也没敢放松继续顽抗的准备,天刚明就强逼村民为他们加修工事。他们勒令村民将踩得光滑的雪地铺垫上一层麦秸,把被打坏的防御工事修好,加固,然后大吃大喝一顿抢来的东西,就睡起觉来。等他们睡足大觉,有了精神,又对老百姓耍起威风来。他们向各家逼要钱财,对被怀疑的人捆绑吊打,严刑审讯,一些顽军乘机奸污妇女,糟害群众,把全村搞得腥风血雨,凄惨不堪。群众被敌人虐行激怒了,不少人奋起反抗,又遭敌人毒手。天将黑时,敌人怕群众报复,又将村民分锁进屋里,并扬言要把全村人杀光。

天一黑，村外八路军又向顽军发起猛攻。

陈司令员根据昨晚战况、敌人布防和地形地物,对当晚作战进行了新部署:令三连官兵从村西南角坑里向敌人机枪阵地攻击,尽快摧毁敌人火力中心;令二连指战员从村西老碱坑里攻击敌人的营指挥部,使敌人指挥失灵,令一连从村西北角猛攻,迅速攻占村边的玄帝庙,建起临时指挥所,并保证指挥部与指挥所及时取上联系。为此,他令通讯班在攻占玄帝庙后,立即接通电话线,安好电话。

攻击战一开始就很激烈,枪、弹声和喊杀声响成一片,一阵紧似一阵。敌人的重机枪架在村边秦永祥家的夹道上,疯狂地向村外射击,使一连刚攻占的玄帝庙处于危急之状。如在玄帝庙站不住脚,临时指挥所建不起来,整个作战计划就难实现。一连官兵急红了眼,都争着要去端掉敌人的重机枪,西北角的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这时，当务之急是要迅速接通指挥部与玄帝庙间的电话线，建起指挥所,以指挥全军配合行动,尽快歼敌。为完成这一任务,一连指战员向敌阵地发起三次猛攻,以掩护通讯员接线。但因敌人机枪封锁严密,接连牺牲两名通讯兵,也没接通电话线。接着,一连的司号手和8名战士都先后牺牲在接线半道上,电话仍没接通。时间分秒即逝,眼看接近深夜零时,指战员们都为此急得心要炸，眼冒火,虽连连牺牲好几位同志,都还争着要上。这时,陈司令员看了下手表,马上显出激怒的表情。他看到不少好同志接连牺牲，心如刀绞,仇恨填膺,强烈的责任感和紧迫感涌向心头。突然,他“噌”的站起身来,甩掉身上的大衣,甩掉军帽,抢过电话线就跃出战壕,冲向玄帝庙。陈司令这种奋不顾身的突然举动,使在场的指战员心里一惊,头嗡然涨大,热血沸腾。警卫员小张、老王同志几乎同时一跃而起,紧随司令员冲出战壕,紧跨大步追上司令员,四只手同时将他抱住,恳求道:“司令员,让我们去吧!您要指挥全……”“嗖、嗖”,没等他们说完,敌人的子弹就射来,把小张的军帽打飞了。他们立即将首长按压在地,知道再说啥也没必要了,就伸手夺过电话线,只说了声“我们保证完成任务!”,便飞也似地向玄帝庙冲去。后跟的战士遂将司令员拉回战壕,关切地看着他是否有事，陈司令大声说，“你们都闪开！我没事。大家快隐蔽好，注意掩护！”

小张、老王在前后火力掩护下,左闪右躲,时跑时卧,避开敌人的密集火力,迅速迂回前进,十来分钟便到达目的地。

电话很快接通了。

陈司员抓起电话,立即下达了发起总攻击的命令,并限一连在5分钟内端掉敌人的重机枪,突破敌人防线,打乱敌人阵脚。

一连王连长接到命令,率领全连冲向敌阵,他们一鼓作气靠近了敌人重机枪,连连甩出几颗手榴弹,趁着浓烟向敌阵压去。敌人的机枪哑了,阵脚立时大乱,敌军纷纷溃退败逃。

一阵进军号声划破夜空。八路军指战员抖擞精神,冲出战壕,高喊杀声,向敌阵冲去。村中的顽军如热锅上的蚂蚁、炸了窝的蜂,东窜西跳,纷乱败逃。顽军的宋旅长一看大势已去,便与手下头目嘀咕了几句,乘乱逃出村去,当官的一跑,敌兵少数逃出村外,多数作了俘虏,一部分逃跑中被击毙。

全村群众得救了。

八路军进村救出群众,扫清残敌,打扫了战场,天已大亮了。

这次战斗,共打死石顽军250余人,打伤40多人,俘60多人,缴重机枪1挺,轻机枪3挺,步枪多支,手榴弹200多枚,子弹300多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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