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2日，由民进中央主办的首届开明文化研讨会在津召开。本次研讨会的主题是深入学习贯彻中共十九届四中全会精神，推进文化服务业高质量发展。
民进中央副主席朱永新，全国政协文化文史和学习委员会副主任、中共中央党校原副校长孙庆聚，中共天津市委常委、统战部部长冀国强，民进天津市委会主委张金英，民进中央文化艺术委员会主任、民进河北省委会主委、河北省文化和旅游厅厅长张妹芝，文化和旅游部产业发展司副司长李磊参加了研讨会。开幕会由朱永新主持。
中国动漫集团党委书记、董事长庹祖海受邀出席了会议，并作题为《扩大文旅消费需要供给侧发力——以动漫行业为例》的主旨演讲。
以下为演讲全文：
很荣幸受邀参加民进中央召开的开明文化研讨会！作为文化和旅游部直属文化央企的代表，我想以动漫行业为例，汇报一下在国家大力扩大消费的背景下如何提升文化产品供给能力和水平，适应和引领文化消费的看法和建议。
一、文化消费的基本情况
（一）文化旅游消费增速相对较高。近年来我国经济转型发展进入新常态，经济增速下行带来消费增速下行。2018年我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超过38万亿元，成为全球第二大消费市场，居民人均消费支出中教育文化娱乐支出为2226元，同比增长6.7%。全年国内旅游人数55.39亿人次，增长10.8%。2019年前三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8.2%；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达60.5%，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持续显现。消费呈现出新特点，商品消费迭代提速，服务消费快速增长，居民人均服务消费支出增速超过10%，而居民教育文化娱乐支出1766元，同比增长13.5%，增速位列各类支出之首。
今年前三季度全国5.6万家规模以上文化及相关产业企业实现营业收入62187亿元，比上年同期增长7.6%，其中与文化消费紧密相连的文化服务业收入25636亿元，增速达12.4%。今年“五一”期间全国各地有超过200个动漫展争相举办，相当于5年前全年国内动漫节展的数量。“十一”黄金周期间，夜间餐饮消费金额同比增长55.5%、娱乐类消费增长超过80%。
（二）文化消费占比还不高。2018中国文化产业系列指数显示，我国文化消费综合指数继续走高。其中，文化消费环境、水平指数和去年相比有所增长，满意度指数基本持平，文化消费意愿指数有一定程度的下降。按照国民收入和消费水平来看，文化消费在整个居民消费中占比还较低，2017年全国居民人均教育文化娱乐消费支出2086元，占人均消费支出的比重为11.4%，位列八大类消费支出的第四位，与国际相比，我国文化消费还存在很大空间。
为此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政策。今年8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进一步激发文化和旅游消费潜力的意见》。文件提出建设一批国家级夜间文旅消费集聚区；发展基于5G、超高清、增强现实、虚拟现实、人工智能等技术的新一代沉浸式体验型文化和旅游消费内容等。《意见》还在提高消费便捷程度、提升入境旅游环境、推进消费试点示范、着力丰富产品供给方面给出了具体举措。比如包括鼓励把文化消费嵌入各类消费场所；提出到2022年，全国文化和旅游消费场所要实现互联网售票和4G/5G网络覆盖，覆盖率超过90%；以及推动星级旅游民宿品牌化发展，丰富休闲度假、文化创意、商务会展、海洋海岛、自驾旅居等各类产品供给等内容。
10月14日，经国务院同意，商务部等14部门联合印发了《关于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指导意见》，提出以下措施：一是聚集优质消费资源。引导企业增加优质商品和服务供给;发展品牌经济，吸引国内外知名品牌新品首发;加快培育和发展服务消费产业。二是建设新型消费商圈。打造一批具有较强国际影响力的新型消费商圈，推进智慧商圈建设;加快商业街提档升级，重点开展步行街改造提升工作。三是推动消费融合创新。推动实体商业转型升级，打造一批商旅文体联动示范项目;促进传统百货店、大型体育场馆、闲置工业厂区向消费体验中心、休闲娱乐中心、文化时尚中心等新型发展载体转变。四是打造消费时尚风向标。培育发展一批国际产品和服务消费新平台;鼓励国内外重要消费品牌发布新产品、新服务;促进时尚、创意等文化产业新业态发展。
（三）文化消费的新特点。有关人士分析认为，我国居民消费正从物质生活领域向精神文化层面延伸，升级特征明显。可以说，我国文化和旅游消费的广度和深度正在加速拓展，并呈现以下特点：
1、产品形态不断创新，技术驱动和商业化运用作用突出。2018年文化消费调查显示，最受消费者欢迎的五大产品是电视广播、网络文化活动、电影、图书／报纸／期刊和文化旅游。与此前相比，网络文化活动、文化旅游的受欢迎程度有所提升。数字化、网络化成为文化产业最强大的推动力量。网络音视频、数字文化、VR体验、全息影像，民宿、自驾游、研学游、体育旅游等新产品。
2、消费个性化不断凸显，消费主力人群年轻化。儿童、青少年、中老年各有所需，各年龄层的消费特殊性被重视起来。26-40岁居民是文化消费的主力，17岁以下居民的文化消费意愿指数最高，66岁以上居民的文化消费环境和满意度指数最高。
3、消费的时间空间不断延展。从假日经济拓展到夜间经济等，从城市到乡村，从景点景区到全域旅游和境外旅游。上述特点为产品和服务升级指明了方向，提出了要求。
二、动漫产业发展的基本形势
动漫是一种通过构建世界观和故事，推出想象的形象符号体系，再通过符号的反复呈现和不断传播，使其形成价值和品牌，最后通过营销体系使其价值不断变现和放大的文化产品。动漫产业包含动画产业和漫画产业两个部分。两者既相关联，又有区分。两者都可以承载世界观和故事，都可以培育和传播形象符号，但漫画的投资额较小，制作相对容易，观看更方便，动画的投资额较大，制作更复杂，对观众影响更深。
动漫产业的发展一直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高度重视。 1995年8月江泽民同志在给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的贺信中指出，希望广大动画艺术工作者在党的文艺方针指引下，不断推出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高度统一的动画艺术精品，为少年儿童提供更多更好的精神食粮，让我国自己的动画英雄形象成为广大少年儿童的楷模和朋友。2011年8月，胡锦涛同志在广东考察时亲临深圳华强文化科技集团，观看了企业制作的4D电影片段，并通过电子屏与一个可爱的动漫角色进行了风趣对话。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漫像和政务活动为题材的多媒体动漫作品在国内外广泛传播，深受各界人士追捧，大力拓展了动漫艺术的题材范围和社会影响力。
近期我们按照文化和旅游部要求对动漫产业进行了调研，这里所说是报告的主要内容。
（一）从整体上看，中国动漫产业正在从高速发展向高质量发展转变。电视动画年产量从26万分钟回落至10万分钟上下后，近年来动画播出总量上升，少儿向动画占据主体，精品力作更加突显。电影动画、网络动画等投资趋于理性，产生了《哪吒之魔童降世》《白蛇：缘起》《斗罗大陆》等有较强市场影响力的作品。漫画培育IP的能力逐步增强，腾讯动漫、爱奇艺、B站、微博动漫、快看漫画等平台型网站发展迅速。
（二）从生态上看，中国动漫产业链更加完善，外延逐步拓宽。不仅形成了自身从制作、发行到播出、授权的比较完备的产业链，而且与文学、出版、影视、游戏、演艺等关联内容产业广泛联动，还不断拓展与工业、农业、服装、餐饮、旅游、医疗、物流等诸多实体经济行业的深度融合。随着产业外延的拓宽，动漫的惠及人群不断扩大，应用领域不断增多，价值不断放大。
（三）从内容上看，中国动漫创作向主流价值观靠拢的趋势明显。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动漫作品摆脱模仿，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中取材，弘扬中国梦、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正能量，环保、一带一路、现实题材等国家鼓励的题材创作明显增多。作品口碑方面，高分作品频出。作为民族审美风格的新探索，国风动漫成为青少年的新宠。
（四）从结构上看，中国动漫产业正在形成以巨擘企业为核心的发展格局。2006年《国务院办公厅转发财政部等部门关于推动我国动漫产业发展若干意见的通知》发布以来，首轮产业政策红利期过后，动漫企业、动漫基地园区、动漫会展等经历了一轮起伏洗牌，市场要素日益发挥核心作用，逐渐形成了以腾讯、爱奇艺等资金实力雄厚的网络播出平台，奥飞娱乐、光线传媒等动漫及影视上市公司为核心的市场格局，资源汇聚效应明显。
（五）从技术上看，新技术驱动产业发展日益明显。三维、CG动画在制作量、播放量上明显领先于传统二维动画，动画引擎技术、云渲染平台等实现自主研发和产业应用，手机动漫创立国际标准，VR/AR动画方兴未艾。漫画领域，具有低成本高产出的动态漫画进入大众视野，头部动态漫画观看突破5亿次。
三、中国动漫产业发展的主要问题
（一）产业长周期与企业短追求的矛盾突出。短期思维导致动漫产业发展缺乏持续稳定支撑。动漫是一种长周期文化产品，好的动漫作品往往需要几年时间孕育培养和不断运营才能体现出效益。目前大部分地方政府出台的相关政策都希望短期能产生效果，对产业特性认识不深，大部分投资机构也追求立竿见影的效果。这都与动漫长周期的产品属性相矛盾，也导致了企业短视、精品难出的局面。化解这种矛盾，需要更好的发挥政府和市场的作用。
（二）原创动漫企业盈利能力仍然较弱。一是大部分动漫企业仍处在烧钱阶段或靠加工生存，靠自身原创动漫产品盈利的很少。近年32家新三板上市的动漫企业收入多集中在1000万-5000万元区间，整体规模较小。2018年，17家新三板动漫企业亏损，9家亏损超过500万元。一方面这和大部分原创动漫产品质量仍然偏低有关，另一方面也和国内原创动漫在播出环节难以获利，衍生产品环节又受到盗版产品挑战的市场环境有关。
二是只有极少数头部动漫品牌才能真正靠市场盈利，实现良性运转，大部分腰部动漫IP的市场价值没有挖掘和发挥出来。
三是大部分导向题材作品很难盈利，如何让红色题材、一带一路题材等导向题材作品实现市场盈利是要需要解决的课题。
（三）动漫产业支撑体系有待进一步完善。一是懂动漫规律、懂中国市场、有国际视野的高质量动漫人才急缺，而动漫教育与企业需求有较大差距。人才培育期较长，动漫创作者从入行到成熟的过程无法通过资本力量缩短，一般需经历5-10年左右的培育期。动漫企业创意和管理人员普遍也需要更新理论知识体系，以适应新时代动漫产业发展。
二是动漫产业理论建设严重滞后于实践，难以为企业运营提供指导。特别是在产业基础数据、品牌打造与价值评估、细分市场研究、动漫文艺评论等方面亟待大力建设，为产业发展打牢基础。
三是缺乏统一的行业协会进行资源整合。
此外，中国动漫产业还面临“重动轻漫”的发展不均衡问题。
四、对发展动漫产业的建议
2006年《国务院办公厅转发财政部等部门关于推动我国动漫产业发展若干意见的通知》，并成立了文化部等十部委组成的扶持动漫产业发展部际联席会议，促进了全国动漫产业大发展。2019年《哪吒之魔童降世》的热映，对全社会进行了一次动漫文化大普及大洗礼，为行业注入了强劲动力，中国动漫产业迎来了新的转折点。这股热潮体现出动漫创作生产能力和产品质量的明显提高，显示出动漫文化消费的强大基础初露峥嵘，在供给侧和消费侧都得到新力量的支撑。同时也有不少业内人士担心发展势头难以为继，强烈希望国家加强政策引领，以长线和品牌为重点培育企业主体，扩大市场消费，推出第二轮产业扶持政策，推动我国从动漫大国走向动漫强国。
要提升文化和旅游产品的供给能力和水平，动漫产业大有可为。因为动漫产品是文化产品中以年轻人为主的产品，动漫产业是文化创意和科技融合最紧密的新兴业态，是产业链最长延展性最强的产业，是投资大风险较高的产业，是国际化程度比较高的产业。2018年中国动漫产业产值为1760亿元，约占GDP的0.2%。按日本动漫产业产值占其GDP约0.3%的比例估算，中国动漫产业至少还有近1000亿元的成长空间。
（一）从民族文化传承发展和育新人的高度，大力扶持优质内容的动漫创作。当前动漫已经成为幼儿接触最广泛最大量、影响最深入的文化产品，有学者指出动漫是孩子的“精神初乳”。在中国走向世界舞台中心的新时代，支持动漫作品高扬信仰之美、崇高之美，传承与弘扬中华优秀文化和中国美学精神，塑造强大的国家形象与国民精神，为培育合格的新时代接班人服务。中国动漫集团今年开展了“用中国动漫塑造中国英雄”系列活动，就是出于这个考虑。
（二）以拓展外延为重点，提升动漫产业整体盈利能力。推出腰部动漫品牌升级计划，对于市场上出现的努力一下即可成为新的头部品牌的腰部品牌，政府加强扶持，有助于在头部品牌之外形成更多成长性好的团队。开展对侵犯知识产权特别是重点动漫形象品牌产品的专项市场清理。
继续推动动漫与实体经济融合发展，特别是发展“动漫+旅游”，推动文化旅游宣传、推广、传播等中心工作中更多使用动漫载体和手段，开发包括吉祥物、动画宣传片、绘本、动画短视频、动画系列片、动画电影、文创产品、动漫会展活动、动漫旅游线路、动漫研学游、动漫旅游空间等在内的多品类产品，动漫将显著增强旅游产品的文化含量和附加值，特别是在拉动青少年消费和海外入境消费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三）扶持动漫相关科技发展和运用。以技术进步升级动漫产业园区，将动漫内容与AR/VR等数字创意手段结合，促进动漫与互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深度融合和广泛运用。大力推动有资金实力的房地产、旅游企业收购动漫公司，走技术创新促进研发生产和市场开发的可持续发展之路，追赶美日先进水平。
（四）扩大动漫文化消费。定期收集分析和发布动漫投资消费数据，加强动漫文艺评论影响力。大力支持地方举办动漫嘉年华、动漫文旅会展节庆活动，支持动漫衍生品、电竞、小型动漫室内乐园、动漫文化商圈建设。在国际文化交流中增加动漫份额。
（五）加强动漫产业支撑体系建设。大力开展人才培育工作，畅通校企联合培养机制，建立中青年人才库和培育计划，开展对动漫编剧和导演的培训，组织动漫行业考级和职称评定工作。举办中国动漫产业年会，筹建动漫行业协会。
中国动漫集团以“服务动漫产业、普及动漫文化”为使命，以“平台+内容”双轮驱动为战略，以“动漫+旅游”为主业。制作出品了电影《波鲁鲁冰雪大冒险》、动画片《彩虹宝宝》《南丰先生》以及《二十四节气》漫画绘本等一系列作品。承办由文化和旅游部主办的中国国际网络文化博览会；建设运营了“国家动漫游戏综合服务平台”（国漫平台），定期编发智库产品《国漫研究》（动漫行业月报），联合有关机构建设了沉浸式交互动漫文化和旅游部重点实验室。创办了中国卡通形象营销大会、数字艺术产业高峰论坛、中国网络文化产业年会等品牌会展。我们将发挥文化央企的优势，在服务动漫产业提升供给能力和引领消费方面贡献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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