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县美,美在一境的灵山秀水。那神奇的韩王山,峻逸的五指山,静谧的龙岗山,肃穆的左权岭,高耸的崇山、符山、青羊山,一架架布列在清漳河两岸。远峰淡淡一抹,近岭壮伟嵯峨,纵横倾侧,呈现出深浅不同的线条,浓淡有致的层次。随着四季的变幻,又奏出春红夏绿秋黄冬白的韵律。黄昏,当一台台电视机前闪现出一张张笑脸,缀满星辰的天幕,便衬托出犬齿差互的大山剪影。山顶淡淡呈黛青色,幽谷暗暗呈乌黑色,乌黑中深藏了一种阴郁,一种沉深,一种神秘。夜一过去,东山后面先透出胭脂红。丝丝白云,缕缕青烟,又开始了一天的悠悠飘荡。大山重新开始了又一个彩色的甜梦。
就在这一架架的大山下,常年流淌着清漳河与浊漳河。清漳河是漳河的北源,它来自山西省,在县境曲折蜿蜒,长逾百里,路上轻舒芳姿,款移春步,灵巧地描织出一段段堤岸,一个个秀湾。隆冬时节,清澈透明的河湾沙眼里,喷吐着汩汩温泉;酷暑伏天,又激扬出一捧捧凉爽的浪花。三里一瀑,五步一湍,一年四季,整日里弹唱着动人的歌。彩色鹅卵石被清波磨揉出几多扁扁平平,生动地砌满河床,河面上耀着细细涟漪,好像摇着片片锦鳞。浊漳河是漳河的南源,也从山西入境,但它只在天桥断处偷偷向着县内望了一眼,像有急事似地,赶紧翻着浪花奔下河南省。如果说清漳河与浊漳河是两姐妹,姐姐浊漳河是那般的暴烈,那般的凶悍,没有一点女性的娴淑优雅。
妹妹清漳河却另具一种性格。她温文尔雅,端庄稳重,很像《红楼梦》中的宝钗;而一到旱季,又瘦削成一条细线,终日里在那宽阔的河床内浅叹轻吟,又像多愁善感的黛玉。温村、桃城一带人家喜欢种竹,悬钟、弹音的苇丛中又常有水鸟鸣啭,“风尾森森,龙吟细细”,恰便是“无赖诗魔昏晓侵”的潇湘馆。其实,清漳河一时活泼乱跳地搅扰着荷塘,一时在花荫柳下顽皮地作耍,倒更像憨态可掬的史氏湘云。
每当清漳河又清又浅的时候,行人常常涉足可过。早年间,人们常架了木板桥赶毛驴在桥上行走。河面上从来扬不起白帆,也很少荡起丰收桂桨。唐宋间,河水或许大些,但那时也只是“莫听声声催去棹,桃溪浅处不胜舟”。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倒有过外来人两脚分踩两叶组合而成的小船,抡起长篙赶渔鹰下水捕鱼。我也曾看到过落日正圆,对面山雨骤至,灰朦朦笼罩了近村远郭、曲水直山。稻田里没有水牛耕作,烟波里却偶见一两袭蓑衣出没。黄昏,漳河边没有江枫渔火,耳畔边却时不时响起沉洪的古钟。两岸的松崖柏峰后面,隐隐露出清泉寺、熊耳寺、柏台寺,中皇山上更有铁索系于崖畔的娲皇危阁。寺院里,曾经几十年没了和尚,而今又有了僧人做佛事。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末,刘伯承师长、邓小平政委率八路军一二九师深入敌后,在清漳河畔生活战斗六七个年头。“饮马太行侧,十月雪飞白。战士衣仍单,夜夜杀倭贼”(朱德诗)。而今,刘帅、徐帅、黄镇的骨灰又撒在清漳河畔,撒在女娲炼石补天的地方。白云悠悠,寄托了几多的情思;绿水滔滔,流不断永远的怀念。
当你漫步在清漳河畔的小城街头,你会看到一座座新起的高楼,有的高到数十层以上。长逾一里的漳南大桥,把小城与对岸重镇河南店连成一体。(县境横跨清漳的铁路公路大桥何止一座!)历史上,这里或许曾是“秋水长天人过少”的一片凄清景象;而今,这里早已是车水马龙,上通秦晋山陕,下达齐鲁燕赵。假日里,你也可到山泉边垂钓消夏。掠过一川的碧水绿树,望得见战争年代军民共建的漳南渠。渠畔白塔与响堂铺伏击战纪念塔,塔影闪现在绿水青山间。诗人阮章竞当时即写道:“漳河水,九十九道弯。层层树,重重山。层层绿树重重雾,重重高山云断路。”新中国成立后,更有不少导演前来这里拍摄电影、电视剧,京津沪宁各地美术摄影名家,把这里视作“搜尽奇峰打腹稿”的宝地。涉县美,果然美得迷人,美得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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