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万里作品:别碰我的狂澜
日期:2021-08-26 14:04:28  点击:
来源:南方艺术  作者:华万里

华万里作品:别碰我的狂澜

 邯郸文化网、作家创作中心、华万里

华万里,重庆人,中国作协会员,19425月出生于重庆市北碚区复兴龙王古镇。先后作过工人、社青、小学和师范教师,文工团编剧、《乌江》杂志和《重庆晚报》副刊编辑、文化馆文学创作辅导干部等。1975年开始文学创作,诗歌曾获四川省一、二届文学奖,《星星》诗刊双年度诗歌创作奖,建国四十周年重庆文学奖,20002010中国当代诗歌创作奖,首届何其芳诗歌奖,2013·中国星星年度诗人奖,刘伯温诗歌奖等省市以上奖励40多项,并入选《新中国50年诗选》、《19851986青年诗选》、2006-2010《中国年度诗歌精选》等200余种选本,出版诗集《轻轻惊叫》、《别碰我的狂澜》、《石榴马》、《花雀》等多部。小传被收入多种辞典,部分诗作被译介到国外。散文获首届重庆散文奖。参加《诗刊》首届“青春回眸”诗会。

 

一生

我的一生都在看云

我的一生都在诗歌中玩词语魔方

我的一生都在与自己为敌

我的一生都在为爱情奋斗

 

我要把那一只蝴蝶喊出来

我不同紫藤花对语,我只在它掩映的窗口

凝视,我想把那只蝴蝶喊出来

没有其他的事,我只是想多看它几眼

我只是不想它在她的春梦里睡眠太久,折损了

翅膀和花纹。因为,我知道,爱情

就是一只苦闷之蝶,来自情感的蛹。蝴蝶容易

轻易负伤,喜欢落泪。我要把它喊出来

我的词语为其生,而不能

成为笔划的灰烬。我的诗歌因其惊艳,也许我就能

因一只蝴蝶的爱恋而怒发冲冠。我要把它

喊出来,从闺房的花苞。我要把它

喊出来,那朵花里,不能只有半边春天

 

红梅树下卧着美人

当爱来时

你到了

 

红梅树下卧着美人

 

我在一朵惊讶里

销魂

 

长长的红裙曳地仿佛一袭艳事

我的喜悦有泪

在你的花心

欲滴

 

眼睛的新镜头

卡嚓卡嚓,一次次,快速地

拍下你

 

无数另外的花朵因你而惭愧

 

拍繁密的红梅花罩你如同红纱帐

欢乐有立方

你的面庞生春

 

拍你的美眸藏娇

神在顾盼中为你缓缓而过

 

拍你手拈一枝梅花

细认从前

看我的热恋如何依次含苞待放

 

你宛若我的红颜菩萨

 

此时,如果我想燃烧

你一定有火焰

 

假设我要进入

你绝对告诉我幽径

 

没有什么

比用梅花的肉疗伤更神秘

 

在一朵花的房间做爱

能否

 

让整个冬季吃惊

 

我有红宝石的滚动难以数清

 

胆怯的爱是多么的风月不入骨

我要

用花汁酿酒

 

喝它个红袖托杯

醉青白发三千丈

 

即便疼痛有灰烬

那灰烬

也是火珠子研磨的朱砂

 

这欠下的风流债是因了你而不是她

 

你横卧在红梅树下

更加风韵万千

 

青草地

频频生辉

 

白昼的上空显现唇形星辰

它们

能够用来作吻

 

灿烂

迷人

 

刹那成永恒

 

 

在最薄的纸上写下最重的字

 

这首诗,让我在最薄的纸上写下最重的字

会有雷声来锤炼

会有闪电来篆刻,会有

大风来传送

因为我心伤,每个字里,都有

一滴杜鹃的血

如铁凝固

 

 

春天的回忆与到来

 

风雪逼我回到春天

 

但不是去帝王山

皇后谷

 

碧鹧鸪、红蔷薇、绿萼梅、白牡丹……

仿佛

在返回爱情的前半生

 

那时光

多柔软!

 

就像董桥说:“书卷气与女人香”

女部字

汤沃雪!爱,并非火中取栗

 

我止步于一座庭院怎能舍去千滴热泪?

 

重逢她的清晨

失眠后的惊悸

 

瓷瓮旁的陶罐

玉臂边的雀鸣

 

一匹石榴色的马

突如其来的完美

 

她张开杏叶片的小手,收留我

 

此刻,我才

深深体验到:当人变做爱情时

才能神奇

 

唉,回首处,依然满天风雪

最末的冷还在辜负我们

 

空中传来这样的声音——我要求燃烧

你就是火焰!

 

而春天也在用万紫千红呼唤:回来吧

我会告诉你

温暖是什么?

 

哦,记忆中,琥珀嫩芽绽放!

 

 

乌鸦

 

你是这个山谷中燃烧的乌鸦

黑色之王

粉碎啼叫里的冥河、迷药、怨恨和诅咒

斜眼向天,盯得

白昼发呆

睫毛上隐现彗星细长的光

乌瞳转动

红血凌骨,翅羽间的冰雪,刹那垮塌

突然,你提高嗓音

“哇”了一声,既像尖腔民歌

又像吐出火炭

 

 

不必要

——读痖弦《如歌的行板》后仿作而反其义

 

乌云不必要

雷霆不必要

情人似的雨滴不必要

泥泞不必要

洞穿水仙球的闪电混淆于茉莉花之残瓣不必要

误爱,苦泪,刺青玉臂和湿梦枕头不必要

 

孔雀之不必要

麻雀之不必要

晴了的暗伤即便像薄荷茶不必要

心脏边的雪堆积如山不必要

 

桃花扇折叠在今年的春天不必要

白狐狸的红玫瑰不必要

口腔里的坟墓不必要,夭折不必要,夜蝴蝶不必要

琥珀错在念珠里不必要

麝香牛、麝香鹿、麝香猫之变味不必要

背叛不必要

 

既被视为锁孔的肚脐眼卡住落日不必要

双乳峰的迷惑不必要

坏了的天空很快就会修理好不必要

你要忘记所有的花卉不必要

  

读茨维塔耶娃 

我们彼此触碰。用什么?用翅膀。

——里尔克

 

茨娃,我爱你!在这百年之后

比帕斯捷尔纳克的爱

多出十轮太阳!比里尔克的爱,重了千吨黄金!

我不,只在

心中爱,诗中爱,我还要在

群山江海中爱!千古中爱!不朽中爱!

你的爱

像热带风暴袭击了我!你的爱

让我学习

在雷声中抱紧轰鸣!看啊,爱在溃散乌云!

落日的桌面

噩梦被打翻!就像闪电滴下龙涎

风送来麝香

里尔克在对你说:“我们俩人带来最稳秘的欢欣”

茨娃,我爱你!我恨出生太晚

未曾与你同代

只能靠一个迟到的破折号,将我,同你连接

连接于你的出生地莫斯科

童年居住过的奥卡河畔,鞭笞派教徒的集居地

母亲在音乐中

遗传给你的崇高生活方式

若干心灵事件

迷恋过的书籍不会像吻了你的人从旁边走过……

茨娃,我爱你!我与你

竟然相逢于你的《新年问候》!多好

我在书店刚买到的一本诗集——

《在一匹红色骏马上》,我读《空气之诗》、《山之诗》

《终结之诗》、《捕鼠者》……

从第一眼,到最后,仍然是,永远的第一眼!

你高傲的灵魂矗立如大理石柱

眼瞳里,反叛的光

猛烈燃烧!哦!火凤凰,金才女

展翅非鸽即鹰

文字呼啸,词语凌厉,从不屈服!你不想

替上帝做事

你只为诗歌而生!天堂高悬地狱

你的黑色接骨木树枝

并未止住世界散架、苦难垮塌、爱情哭泣!

贫困,痛楚,流放,绝望,幽愤

孤独刺骨呀

叹息也有重量!你虽然听到

有人高喊:“四面八方都是爱情,爱情,爱情”!

但是,遍地三角梅

你怎能击败爱情冬天?你怎能推开爱情落日?

你怎能让爱情

像“一棵树生长得超出了自己”?

不!你只能相信

爱情像生病!即便“这痛苦叫做幸福”!

茨娃,我爱你!我爱

在深夜读你和他们一九二六年的三人书信

以及如下诗句——

“一些东西比手干净”

“记忆召唤我们”、“一个灵魂着火了”

“活在天堂的顶点,爱”

“你走路有点像我一样”、“吻一吻额头”

“正好相称于我们的容量和尺寸”

“猫的心不装有爱”

“最好的箭,全都是盲目的!”……啊,啊,啊

茨娃,我爱你!我不倾于

“心,对所有春药

最衷情。”我信奉:“那燃烧得最炽热的一个

将最先去死”!果真如此

我愿!因为

在当代中国诗坛,没有我的茨维塔耶娃

难以找到

同我对话的女诗人

而爱情恰似死亡被撕裂

我的生存有点晕!你在写作中平衡了禀赋和语言

你的天才,如同是为了

“高悬的一切!”

哦,茨娃,我爱你!假设你想得到

“长着四片叶子的三叶草”

那么,如果,允许

我就是你、帕斯捷尔纳克和里尔克三匹叶子之外

另外一匹叶子

你能接受这匹中国叶子吗?你能激动于

这匹晚来的叶子吗?

哦,茨娃,我爱你!大地上

“泥土的春天返回

稳稳地,犹如

女人的乳房”!谁说天空死了?爱情夭亡?

而你,依然晴朗

宽得无雪!真正的痛苦不结果

它只化为烟尘

我要替你找回开花的山楂树,不与春风为仇!

插满刀的远方,等谁?我们

急于做的应当是——剖开伤口,找出花蕊!

哦,茨娃,我爱你!我爱你

胜过爱所有的佳娃、媚娃和仙娃,以及小痛苦

在豆荚里的剧烈炸裂

大诗句

在指甲上的尖光芒!悲愤同平静原本就不押韵

爱人之心非禁果之肉

哦哦,茨娃,茨娃

我爱你!我爱你!今天,神话无风

爱情清澈见底!

 

 

我的河流里有无数不安

 

鸟声即将涨起来

我的河流里有无数不安

午后稍稍过后

云朵坠落下来,试图

盖住怒涛的愤懑

 

我不明白这些水在生谁的气?谁又

惹恼了这长长的奔流?

是鸟?是鱼?或是

过多的闪电涉水而过?太激动的雷霆

不该在桥中心炸响?

狗,更不应该

站在岸上,过早地对着启明星狂吠?

 

我有些失悔,暗自

抱怨:为什么

要强迫山下的一条泥泞小径把我带来这里

这里既没有

悠久的记忆,也没有美好的沉默

除了一幅

险象环生的风景,再难发现:鱼鳃破晓

水藻曼舞,我爱的方式

风平浪静

 

鸟声已经涨起,一种漩涡状的不安

移至脖颈,我怎能

抱怨自己的河流

怎能指责

另一个我,在这里充满疑问和惊恐

唉!我难道,仅仅于

不知不觉间

卡在了落日的锁孔

 

 

过苏小小墓

 

小小,我的,前世的花苞

今生,疼痛的墓茔

我来杭州,怎能,仅仅是,同你擦身而过

 

小小,我的诗句,因你

让白堤绿了,虽然,绿得心情不安,但是,小小

我的,春风来访,未曾辜负

你的,燕引莺招

 

小小,在另一个时代的油壁车上

我就是,你车后

紧紧追赶的翩翩少年郎

而今,虽然

追得老了,但我,对你的爱情,怎敢

生出白发

 

小小,我在白日梦中,乘着青骢马

叩门,来访,我不是

名门公子阮郁

也不是,潦倒书生鲍仁

更不是,观察使孟浪

我是重庆华生

中国当代艳体诗之王,你当,青眼

 

小小,你长得玲珑娇小

家住西泠桥畔

人称你为诗妓,我不,这样认为

我说,你更像文学沙龙主持

所以,我在

墓前,献诗一首,几百个文字

胜过,几百支红蜡燃烧

我亦

香烟袅袅

 

小小,你的傲骨不小,你的漂亮不小

你的芳名不小,小不了的

还有:你的,心上,沉郁的沧海水

粉腮,映退的钱塘潮

路遇的爱情,迟来的爱情,悲绝的爱情

恰似百合花,金雀花

玉簪花,因你,阴影颤动

如幻,如梦

 

小小,我的,可爱可敬的小小,我来杭州

虽然,你已,香消玉殒

但爱情葬你于

山水极佳处,我来,晚了!但我

是你,肝肠寸断的天空

还像,那位

你搭救过的穷秀才,金榜,题名后

赶来白衣白袍,抚棺

恸哭的知已

 

小小,小小,因你,我有了七十三愁

每一愁,金钟敲不散

玉笛吹不了 

 

泪水洗过的地方大多不好 

当我迟疑,桃枝已伸手将我抚摸

爱在体内,开始战栗

你是一位

白雀样的素衣女子,不喜欢情感的大红大绿

衣带迎风

闪电似的窈窕,狂恋不是你

想看见的

雷霆走路的模样

你相信

泪水洗过的地方大多不好

你认清

蝴蝶的翅膀只需要半边天堂

当我感到沉重时

肩上的落花已经轻了

小爱人

我靠近的桃树中有你微笑的腰身吗?

哦,怀念直掉泪

但它们,不是下在花瓶里的雨

 

 

 

天空显得方了,而鹰,还在

那么圆地盘旋

一圈、又一圈,目光犀利,大翅时而竖立

时而横扫,而铁爪下伸

也许,一个俯冲

就会扯直那个歪曲河流的巨大急弯

或者,毫不犹豫地

提走那座

在江边困惑了很久的山峦

  

坟墓上的草

 

我会在往事中怀念自己,我会

在墓碑上纪念自己。亲兄弟一样的草啊

你们为什么

还在摇曳我青春时的露水

你们约住风

绕着我轻声交谈,让那一树玲珑的樱桃

反复出现。你们把星辰,记成

我的歌词了,随时

细哼几响。亲兄弟一样的草啊

你们绿得并不忧伤

只一波一波地起伏,恰似回忆的细浪

鸟不叫,黑与白之间

隔了几个世纪。你们将爱涌来时

就像我18岁时见过的海水

亲兄弟一样的草啊,我已经成为旧人物

衣著和微笑都黄了。唯一

不变的是我保存在身上的银杏、香樟、紫檀木

以及它们的哑默和清香

  

也许落日坏了 

今天的落日好像有点问题,它不够圆

红和光芒也弱到了极点,病恹恹的,昏沉沉的,暮鸟们

见了也感到奇怪。今天的落日虽然在落

不像往日那样落,往日落得很镇静

很从容,即便坠到西山的边上,也容光焕发。今天的落日

不像喝醒了酒,喝醒了酒时,它有

一团好看的惑,像火球,在昼与夜之间滚动

并发出与晚霞磨擦的咔咔声,让看见的人

惊奇得要命,痛惜得要命。今天的落日也不像陷入了沉思

或者受到什么打击,因为落日沉思时

会变重,会变严肃。落日受到打击时,也不会心烦意乱

黯淡失色。我想,也许落日坏了,就像

机器坏了,苹果坏了,雷声或闪电坏了,但我坚信

落日坏了时决不会像鸡蛋一样散黄

 

我的爱人在远处开花

 

我的爱人在远处开花

 

心上的红

被她的香气擦了一下

 

开花,我的爱人

开得很从容

很宁静

 

淡黄淡黄的那种

恰似妩媚的手指翘着

 

开花,一直在开,开得很小朵

 

肯定不惊天动地

肯定没有某些爱情辽阔

 

一直在开,我的爱人

抱紧清晨

抱紧我的露水

 

开花,那些花瓣

不像痛苦

 

一直在开

开得不累

 

她不让三角梅、狼毒花、半枝莲把我环绕

 

我的爱人开花时

我就亮了

 

像一个睡了很久的字

醒来

 

开花,一直在开,永远在开

 

她要将迷雾开远

将忧愁开散

 

我的爱人在远处开花

开出的花叫兰

 

一直在开

我看不见她老去

 

开花,早准备好了满怀抱的香

 

我的爱人

一直在开,越开越近

 

我在她的绽放中写诗

我在她的照耀下

也开花了

 

开花

一直在开

 

有谁,看见了

我们花粉的重量,爱情的重量

 

也许,还有光芒

 

 

别碰我

 

别碰我的名字,别碰我下午和夜晚的床

别碰我的左手,百灵鸟在指间留有墓志铭。别碰

我的暗伤,和暗伤中的敌人。它和他惊动后

会猛烈地啸叫,有时像狼,有时像人。别碰我的父亲和母亲

他们生的朴素,死的简单。别碰我

内心的海,我常常在深夜面对它沉默,同时,用小刀

在骨头上刮下红霞和涛声。别碰我的一九七九

一碰,爱情就会掉泪,虽然泪水中还有翠绿的鸟鸣

别碰我的乐谱,上面的音符带有闪电的细末

像哀歌后明亮的熄灭。别碰我的狂澜,它想平静地

散去。别碰我的敏感处,那儿虽然缺少什么

但玻璃珠子会响,野百合的花瓣瞬间便香了一地

别碰我的诗句,它刚刚在推敲,刚刚在为

草莓准备好颜色。别碰我的沉思,其中多刺

别碰我的身世和经历,爱我的太阳总在后退。别碰

我的心脏,乌云不在那里,七十三把生命之火

将我炼成了宠辱不惊的铁鹰。别碰我啊别碰我,

因为我侧身的时候,右手提着冰块,左手正在耀眼地融化

 

 

谶语

 

让那些夜晚,去爱白牙齿的重庆,在避风的地方

慢慢地蹚过爱情的浅水。让那些小盆地,安放

在大腿样的山谷之间,迷情的野葱花,哗啦啦地暗香

让那些在婚姻中彳亍的人回到床前,重新用手指

谈情说爱。让那些在天空下空得一无所有的人,在七月

拥有部分寒冷。让那些妥协的鹌鹑,向求爱的山鹛

学艺,凭借树木把叫声抬高。让那些失恋的词语,遇见

我时,像深夜的红色蟑螂,闪电似的,奔逃

 

一个僧人扫着落叶

 

这不是我诗歌的庙宇,也不是我词语的山门

我看见,在另外的寺院

一位僧人,在挥帚,扫着枯黄的落叶

他面目清癯,颧骨下

藏着很深的秋色。他身材干瘦

骨子里有一种佛的硬

他的个头比侧边的银杏树至少要矮三十多倍

他的衣袍上,不时地滴下

三五声雀鸣。落叶萧萧,人很寂静

扫帚匆匆,满是禅意

他由东扫到西,朝霞被他扫成夕阳

他由上扫到下,头脑至脚

彻底干净。他扫完了寺院

扫得我的心地

一尘不染。他扫得牡丹的妖艳烟雾般散去

钟声中的清霜蓦然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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